雪白的竹纸上写着杨静渊三个字。端正,藏锋于内,不失劲力。几乎和大老爷写的一模一样。
他是大房最小的儿子。父亲眼见一颗心系在姨娘身上。他人又不笨,如果被父亲称赞有经商天分什么的,母亲多少都会顾忌。
“肯听爹一劝就好。回头你去三道堰找老管家教你。这事就别让人知道了。也不要带伴当去。”杨大老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慢悠悠地去了。
“哦?为什么不是大家闺秀呢?”杨大老爷很好奇。
杨静渊心里纳闷父亲的来意,吩咐香油去泡父亲爱喝的蒙顶黄芽,笑嘻嘻地跟了进去。
没听到回答。香油抬头一看,杨静渊正站在书桌旁写字。他没敢打扰,站在旁边看着。
就冲着母亲待他和姨娘的宽容,他也不会去伤她的心。再说,杨家有的是银子,请得起精明的掌柜,也不需要他帮忙。
杨静渊脱口说道:“性情温柔,会侍侯我的。小家碧玉最好。”
三郎从小就聪明有悟性。可惜是庶子。他不能学家传织锦技艺,不能学怎么分辨上等锦与劣等锦。连工笔绘画都没有学。屋子里连幅像样的画都没有。杨大老爷感叹着,转身在八仙桌旁坐了:“三郎,你也坐。”
“什么张牙舞爪?师傅都说银勾铁划颇有剑意来着。”
字是二尺斗方,只写了一个大字:静。
杨大老爷乐了:“咱杨家还能出个游侠儿是吧?”
香油缩着脖子笑了:“差点忘了,每月郎君都要去建福宫住上几日。我就这去收拾行李。”
杨大老爷听了直笑:“太太办得好!周七郎人蠢腿短,还怨三郎惹事跑路时没拉着他。三郎又不是他亲哥!”
二管家听完壁角,一溜烟跑到内书房禀告。
字写得很好。端正,笔锋并不圆润,透出年轻的锋芒。
香油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杨静渊心里也在想。
后来他才明白,庶子不能学杨家织锦的技法,不能学与织锦有关的东西。庶子是不能继承杨家家业的。
杨大老爷哼哼两声不予置评,转头扫视着他的书案:“写个你的名字给爹瞧瞧。别画什么剑意刀光,爹看不出来。”
杨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