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说:“那天我实在糊涂了,不然一看你的眼神我就应该知道你是个冒牌的——我老爸一辈子野心勃勃,分明是个衣冠禽兽,最喜欢功名利禄的那一套,真没有您这么超凡脱俗的表情。你占了我几声称呼上的便宜我就不追究了,问你两件事,我爸在哪?还有你和神农氏一族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就是神农本人吧?”
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见他无端地手一哆嗦,一个茶壶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那目光平静而悠远,赵云澜脚步一顿,随后大步走过去,冲表演茶艺的服务生摇摇头,等人走了,他坐在赵父对面,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是我爸,你是谁?”
那表情意蕴深刻,赵云澜分明从上面读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在你是老子儿子的份上给你一分钟自我陈述的机会,老子累死了不想听你扯淡”等等复杂的信息。
“我临时有事,到这边见个朋友。”赵父嘀咕了一句,随后别扭地把目光移动到了沈巍身上,挑剔地打量了他好一阵,后来大概是沈老师翩翩君子的气韵实在太明确,赵父愣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末了,只好干巴巴地对他打了个招呼,有点生硬地说,“今天我招待不周,沈老师别往心里去。”
“追踪我爸的,信号器装他手机里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没换过手机。”赵云澜说,“就是我当时中学没毕业,科学技术水平有限,做工不怎么精良,每次都跳,调频要调半天,走太远的话就没信号了。”
两人彼此间沉默了一会,沈巍心里蹿上的邪火过去,他很快就后悔了——别人都是在外人面前端着,在亲密的人面前会因为放松而暴露一些本性,沈巍却是刚好反过来,总是习惯在赵云澜面前小心翼翼地压抑自己,生怕他察觉到一点自己不堪的本性,有时候沈巍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赵云澜说……大概是他总觉得自己污秽不堪、配不上别人的缘故。
沈巍锁好车,轻轻地扶了一下眼镜,慢半拍地跟上了他,他似乎是不慌不忙,甚至经过楼梯前的时候,还对送茶具的服务员点了个头。
沈巍得体地打了招呼。
沈巍怒道:“赵云澜!”
“你少他妈跟我装逼。”赵云澜截口打断他,“你最好说人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