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过脖子下面的一圈红线，那针脚细密，平时看来，只觉得恐怖可怕，这时候却无端让人觉得心酸。
汪徵静静地抬起眼。
汪徵点点头。
流年那样无理残忍，稍有踟蹰，它就偷梁换柱，叫人撕心裂肺，再难回头。
斩魂使听完，忍不住在旁边轻声问：“令主也是这样吗？”
“他们软禁了他。”汪徵摇摇头，“那姑娘的父亲说他被我迷惑，这是为了他好。”
斩魂使在原地坐了下来，片刻后，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淡定：“山河锥在这里已经不知道立了几千几万年，那位姑娘说的桑赞铲平了祭台上的石牌，应该算是把困在里面的冤魂放出来了，是算解了这段公案，没想到……死魂无泪，这样的动静必是拼着魂飞魄散发出的尖鸣，百万冤魂同一呼，别说你我受不了，十万雪山也能被震塌。”
斩魂使见他态度缓和了下来，才适时地插嘴问：“那么桑赞他是把姑娘的尸骨放进了水里吗？”
也许是生前身后的故事太长，在汪徵身上，看不见一点严寒地区少数民族身上那种特有的热情奔放，她总是显得阴郁、沉默，又充满着不合时宜的内敛。
赵云澜眼角跳了两下，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汪徵本能地畏惧，垂着头不敢接他的目光，最后还是斩魂使轻轻地拉了拉他，不温不火地劝了一句：“令主，有话好说，不宜动怒。”
赵云澜看了他一眼——下属他可以随便骂，却不能不卖斩魂使这个面子，于是他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汪徵说：“你觉得把自己牺牲给山河锥，就能平息万鬼同哭的怨气是吗？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呢，还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然而她不过才冲出了不到一米多的距离，身体还没能完全离开表盘，赵云澜手上突然“长出”蛛丝一样的透明的细线，牢牢地把汪徵绑在了原地。
“何止，”斩魂使仰起头，透过他自己制造的灰雾，望向矗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的山河锥，轻轻地说，“一定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后来是他的妻子，他才蹒跚学步的小儿子……他的亲骨肉。”汪徵用几乎透明的手指抓住她身上那件同样虚无的白裙子，“每一个被他害死的人，他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