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牌上循环的字红彤彤的,闫皓却觉得自己胸口像堵了一块冰,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堂前燕就是堂前燕,就算翅膀退化,也是狂奔起来一骑绝尘的鸵鸟。
闫皓:“你……你不要多管含(闲)事!”
闫皓心里打了个突,他敏感地意识到了这句话在说谁,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随即,他像燕子一样掠过,藏进了旁边小路的垃圾桶后面。
防盗窗上面有个广告牌,上面循环着“四十年经验,配合多种治疗方法,有效针对失眠、抑郁、狂躁、焦虑等心理顽疾”。
“你想太多了,有多少人能干自己专业的,不都是有个事先凑合糊口吗?”聂恪的话听起来非常真诚,“是,谁都不甘心,考大学、考研究生吃多少苦?你好不容易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花了大好的青春和时间,把专业读完,毕业一看,白念了!”
连听墙角的闫皓也被聂恪这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觉得自己想多了,错怪好人。
“……你决定,我请你……好啊,大哥平时也没时间看电影,都听你的,明天见……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跟我客气什么,能认识就是缘分,哥就是你在燕宁的亲人……”
他重新回到了一百一十号院,再次跟上了聂恪。
闫皓不太会察言观色,但他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假如对方讨厌他,他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别人的恶感,他还总能不小心听见别人议论自己。
聂恪迎上去,十分亲热地揽住中年人的肩,打开自己的汽车后备箱,拿了两条烟递过去,两人勾肩搭背地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聂恪从怀里摸出一打现金悄悄塞给了对方,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聂恪一笑,这才开车走了。
经过一百一十号院附近时,闫皓脚步忽然顿了顿,朝隐在林荫间的小楼望去,想起了那个八楼的女人……她衣服兜里的刀片,还有深夜时走投无路的嚎啕大哭。
闫皓听见老杨说:“影响你做生意了吧?”
“我找不着工作的。”
那天傍晚,老杨大爷到洗衣店来找江老板的时候,闫皓其实就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没人理,他的世界比别人的更安静,所以也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