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并不在意他见缝插针的试探,只大言不惭地道:“我么?我自然是比较特别的,什么也没干过,就稀里糊涂地进去了,到现在自己都想不明白,我这样的一个好人,是怎么跟一群恶鬼一起活了那么多年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温客行随口问道:“你不是说有人画了地图?”
温客行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要这么说……也对。”
张成岭吐吐舌头,周子舒又凉飕飕地道:“不要以己度人,世上有几个跟你一样笨的?”
可鬼谷不一样,因为鬼谷里是一群亡命徒。
他看了周子舒一眼,周子舒却别过了视线,温客行不再言语,只是紧紧地跟上了叶白衣。
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同时空白了一下,张成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半晌,才听见温客行轻声道:“天下再无人懂高山流水,也对……可也不对。”
张成岭把脸扎在他怀里,蓦然就想起他小时候教书先生教的一句话——靠山山倒,靠树树摇。
只有张成岭一个还不明所以,只是暗自庆幸,他今天好像能放假了,师父一只手一直拉着他的胳膊,那手指瘦长有力,掌心的温度好像透过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觉到一样,特别有安全感,张成岭乖乖地被他拉着走,暗中心花怒放。
整个大地都下陷了进去,地上像是裂开了一张不详的大嘴,要将所有人都吞进去,周子舒最后借着那倒下的大树的力,直掠出四五丈远,方才站定,一口气没来得及吁出去,他便皱紧了眉——转眼间,温客行和叶白衣都不见了!
只见他身形一顿,便似黏在了墙上一样,然而他到底托大了些,忘了自己如今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又是拎着张成岭这么大个小子,只这么一下,内息便有些凝滞吃紧,周子舒方心里暗道不好,却见那被他打凹的墙壁再次震颤起来,还不待他反应,缝隙中便横出一把利剑来,差点把他们俩穿成糖葫芦。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周子舒舔舔嘴唇,此时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喝凉水也塞牙。
两人具是吓了一跳,周子舒不得已,只得松了脚上的力道,两人继续往下掉去。
温客行也笑道:“我说了你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