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乃是极聪明之人，一弯腰闪过一刀，横出一脚正踢到对方腿弯，那人往前一错身，顾湘便劈手扣住他脉门，将长刀夺过，一掌拍向他百会穴，送他见了阎王。
周子舒道：“我未曾见过，只听说有种阵法，十四人组成，名为八荒六合阵，生生不息，无穷无止，配合得当，每个人的微许破绽都能刚好被旁人补上，天衣无缝一样……”
他伸手磨蹭磨蹭下巴，颇为不解地道：“我这些年看人从未看错过，一眼见了你背后胡蝶骨，分明应该是个美人啊。”
温客行斩钉截铁地道：“阿湘，你眼神不好。”
顾湘身形灵巧，却不耐久战，这回失了兵刃，便有些慌乱，连退三步，勉励招架，周子舒缓过一口气来，却不急着出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打，捡起一堆小石子，握在手里把玩着，然后突然弹出一颗，正中一个打算偷袭的蒙面人的脑门。
眼下，他正盯着周子舒，目光好像要钻到周子舒的脸皮底下似的，十分放肆无礼。
灰衣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半晌，才移开目光，点点头道：“不必。”
周子舒这才微舒口气，站定以后转过身来。扶了他一把的那人，正是那人酒楼上的灰衣人，近了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八九，眉目倒说得上俊朗，只是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叫人不那么舒服。
周子舒就明白顾湘那股子不讨人喜欢的劲儿是师承何处了，径自坐到一边去调息。
顾湘只觉得自己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几个往门口冲的蒙面人便全变成了尸体，忍不住眨眨眼，心里诧异——原以为瞧这人说话做派，像那些个夸夸其谈的大门派出身，不料下手灭口，竟这样利落狠毒，便有些拿不准他是个什么人了。
虽不知这人在看什么，周子舒倒是泰然，他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轻易被人看出来了，早十年前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便淡定地道：“哦，多谢温兄。”
顾湘低叹口气道：“流年不利，三百年不做件好事，一出手就惹得一身麻烦。周兄，我一个柔弱女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可害怕了，需要你保护。”
想来这些人暗算于人，灭人满门赶尽杀绝，还要这样藏头露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