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一愣,脱口道:“你是张玉森的儿子?”
好在这一年多他已经习惯了,便若无其事地也未曾显露出来,他带着人皮面具,顾湘也看不出他脸色。
张成岭一字一顿地道:“是吊死鬼薛方,我亲耳听见别人这么叫他的……”
他转头去问那六神无主的老妇人:“大娘,可是张家遭了什么人暗算么?”
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一点不带遮掩的,赤|裸裸地表达了“张玉森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儿子”的疑惑。
顾湘吓了一跳,指着他道:“他这别是羊角风吧?”
周子舒和顾湘几乎异口同声,周子舒是眉头皱起来,顾湘则一脸古怪的惊诧。
顾湘坐在香案上,两条腿碰不到地面,一荡一荡的,歪着头,看起来十分天真可爱,见问,眼皮微微垂下,耸耸肩膀:“会他老相好去了。”
那老妇人瞅着张成岭那样子,又没了主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颠三倒四半晌,才算把事情说明白——这天半夜的时候,张家后院突然起火,然后一群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衣人,好像恶鬼似的从天而降。
“躲?往哪躲?”顾湘瞪着一双无知的大大眼睛望着他。
周子舒一时无力。
顾湘偷偷吐吐舌头,从香案上跳下来,站到周子舒身后。
到了午夜时分,周子舒只觉胸口像被小针刺了一下似的,便知道那七窍三秋钉又作怪了,那种疼法不是皮肉的撕裂之痛,也不是内伤的钝痛,而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子顺着他浑身的经脉一寸一寸地割下来一样。
顾湘嘀咕了一句:“张成岭?好像有点耳熟。”
顾湘先是要发作,随后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也是,吊死鬼要真让我就这么宰了,那也是我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可是我也没爹没娘,祖坟也不知道在哪,说不定压根就没有,青烟也一定是没有的了,那他肯定不是吊死鬼。”
张成岭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吊死鬼薛方。”
周子舒皱皱眉,自然也听见了,立刻想要站起身来,竟踉跄了一下没站起来,一偏头,见顾湘正惊奇地望着他,只得一边缓缓地扶着香案站直,一边低声道:“腿坐麻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