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京城到了,子熹,回家了。”
顾昀的视野清晰起来,紧接着,“嗡”的一声,“屋子”又是一震,窗外飞起云海似的白雾,浓郁地涌动片刻,继而缓缓散开,露出北方尚未复苏的初春。
还是他更瞎了?
半个月以后,纵贯南北的蒸汽铁轨车才正式投入使用。
长庚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能让他沉眠不醒的,不是药本身……那么,是这股味道吗?
长庚呆了好一会,轻手轻脚地把水放下,觉得心里有一汪小小的水泊,绵密的波纹不断地来回起伏。他忍不住勾起顾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人指尖的细茧,继而叹了口气,十指相扣……
割风刃呢?
把一干事务交接给沈易,顾昀终于卸了心头的甲,在帅帐里倒头就睡。枕戈待旦多年,这一觉果真是好觉,昏天黑地,梦也没一个,几乎就要睡死过去。
不过,只要放一包安神散在床头,他就不择席认床了。
一排铁傀儡和卫兵列队两侧,为首一位似乎是御林军统领。
“三天了。”长庚抬起头,脸色却不太好,比不眠不休地飞到两江战场还疲惫,嘴唇上略微起了皮,轻声问陈姑娘,“他为什么还不醒?”
陈轻絮说道:“陛下,睡得沉不是坏事啊。”
唉,史书老遗漏重点。
“我知道,只是……”
至此大局已定,任凭西洋教皇有通天彻地的本领,终于也无力回天。
大概什么?
长庚笑而不语。
阳春三月天,江南还会下雪?
是因为带着这股味道的……我吗?
陈轻絮端了一碗水递给他,长庚接过来,自己却只尝了一口温度,就用小勺蘸着,小心地喂给顾昀。
“侯爷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不过大概也不全是药劲,这些年亏得太多了,心神一松,就全发出来了。”陈姑娘道,“还有皇上身上带着的安神散——”
顾昀猛地睁开眼,被晃眼的白光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长庚往怀里一扯,去摸床头的割风刃……摸了个空。
陈姑娘有一次陪沈将军回京见了长庚,闻到皇上身边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