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鸢两头挂满了灯笼,升到半空中,如同一盏挂在半空中的大莲花。
顾昀伸手在她鼻尖上一刮:“可是一两都没重,是不是你爹抠门不给买好吃的?”
沈嫣小时候,父母常不在京城,都不方便带她的时候,就会把她送到安定侯府,五岁前她几乎就是在长庚眼皮底下混大的,完全不跟“太上皇”见外,给什么要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昀忙笑着让人先给她下一锅饺子,接着又从院中的兵器架上摘下两条割风刃,扔了一条给沈易:“季平来,过两招,看看你稀松了多少,给我侄女醒醒盹。”
陈轻絮的目光却扫过女儿手里的玩意,又若有所思地落到了太上皇头上的木簪上,只觉得那木簪的下刀方式跟雀翎部分一模一样,明显是出于同一人之手,再看长庚这一身打扮,乍看没什么玄机,细细观察,却无处不讲究,很有当年世家公子的味道——不显山不露水的穷奢极欲。
陈轻絮接过来:“临渊木牌要几百年不见天日了。”
顾昀:“……”
奉函公告老后,灵枢院便交到了葛晨手中,沈易的长子完美地继承了他爹“离经叛道爱火机”的不着调,现年十六,文不成武不就,从小跟铁傀儡一起滚到大,一路滚进了灵枢院,成了葛晨的弟子。
长庚好整以暇地收回手:“我又没说要怎样。”
顾昀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预感自己今天不能善终,忙道:“今天除夕,晚上要守夜,有账先记着。”
此情此景,与当年荒凉如鬼宅的安定侯府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得沈易暗自咋舌,心道:“幸亏当年老侯爷心狠,不然任他自由发挥,得长成个什么玩意?”
沈嫣已经困了,窝在陈轻絮怀里,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太上皇干咳一声缩回手,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嫣儿困了?睡去吧。”
长庚顺着她的手指一瞟,脸色顿时变了:“顾子熹,你给我下来!”
江南的冬天并不凛冽,一些禁得住冷的草木甚至还是绿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人们穿行其中,觉得这里比大雪飞霜的京城也暖和不到哪去。
她伸手一指,只见屋顶上有个两人多高的大铁傀儡,只有个架子,外表皮还没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