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钦心思急转,立刻转头对家人吩咐道:“让人马上传个信给赵国公,让他别再耍这种幼稚的幺蛾子,见好就收。”
联袂负责蒸汽铁轨线的运河办和灵枢院连忙跟着起哄架秧子,大量刻意推波助澜的人士紧随其后,迅速引爆了态势,雁王趁着战乱几年经营起来的势力露出了冰山一角,自武帝末年开始便缓缓拥塞的上升渠道被他活生生地撬开了一个角。
长庚挑开车帘,彬彬有礼地冲方钦拱拱手,两人一团和气地擦肩而过,好像并没有要你死我活过。
他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嘿嘿一笑,狭长微垂的眼皮抬起来:“那就只好让他‘发作不起来’了……怎么,诸公真当没有了李旻,皇上就会轻易放过咱们?太子今日早朝上说的话诸位也都听见了,那太子一个小小孩童,懂什么国家大事,那些话都是谁教他的?才十一岁,他就满口‘法不容情’,‘去朋灭党’,当庭指桑骂槐,就差指着我们得鼻子说我辈皆小人了,诸位当断不断,难不成要等着日后太子登基,赐一丈白绫?”
“清君侧。”
太子刚开始听证就遇见了这么大一桩案子,小少年好生长了一番见识,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好生长了一番见识。
“三代了,”方大学士冷笑道,“天恩难及,诸位想必也看出来了,皇上让太子听政,是铁了心想要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命。”
李丰心里有数,知道雁王有意借自己的势,而满朝文武在各怀鬼胎,然而这并不要紧,他可以给雁王搭台阶,也可以给任何一个人搭台阶。
旁边有一位老得快要睁不开眼的公卿低声道:“二公子才华横溢,只是到底年轻气盛了些。”
方钦一直目送着雁王车驾走远,才吩咐家人继续走,周遭暮色四合,黄昏缓缓滑入漫漫长夜,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那脉络一般的大势,滔滔逝水似的从他面前奔流而过。然而他无力阻拦,他脚下踩着的万里长堤是沙烁堆成的,看似威武雄壮,实际无从借力,是无边世情在与他相悖。
江充深深地看了长庚一眼,又问道:“王爷,倘若逼得太紧,他们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当时便有人脸色变了。
这回李丰用两道政令便将军机处推到了风口浪尖处,就想看看,那些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