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们虽然没有紫流金,却想方设法用煤炭和土炸药代替,也花样百出地铸就了一批不那么花哨的民间武装。
首先,他秘密会见了朝廷同西洋使节接洽的外事官,委婉地暗示了此时大梁的国力或许不足以支撑和西洋人的持久战,这么打下去也是劳民伤财,两败俱伤,其中有大功的不是打仗的屠夫,而是最终能促成和谈,还江山一个清明太平的人。
方大人安抚完这个,又要给那个交代,出了门还有一帮人等着他拿主意,可谓是焦头烂额,一宿的工夫,嘴角长了两颗血泡。才刚陪着老母亲哭了一场,方钦就闻听说又有人上门,他面沉似水地揉了揉眉心,冷冷地吩咐道:“就说我不在家,打发了。”
天那么冷,京华那么热。
打发了如梦初醒的外事官,方大学士又请自己的夫人去请了一个人——隆安皇帝的奶娘,早年出宫荣养后曾经一度颇受方夫人的照拂。
南北数段已经基本接好,就剩下中间一截,连通了就大功告成,可这最后一截却拖了一个多月不敢动工,问题出在了土地上。
李丰对自己的奶娘很有感情,本来正在和长庚谈正事,听闻奶娘递牌子进宫探望久病的皇后,忙匆匆交代完长庚,赶去后宫了。
于是这时候,马上就要成型的蒸汽铁轨意料之中地出了问题。
大概也没想到有人会毁朝廷的约。
九省大吏,不知多少盘根错节的关系卷在了里面,其中甚至包括了方钦那不成器的亲弟弟。
方钦好不容易压下了身边众多的搅屎棍子,刚没过两天的安稳日子,便被两院雪片似的折子给糊了一脸。
方钦的眉梢轻轻地动了一下:“烽火票流通可等同于金银,这事当年江南出事之后的明令规定,你怎么说?”
外事官曾是方大学士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皇上若是铁了心要打,我们为人臣子的怎么促成?”
而江山上笼罩的迷雾始终还没有拨云见日。
方钦虽然出身锦绣从中,以前却总有一点彪炳千秋的想法,不肯全然无耻地同流合污,为此,他先是舍弃了胆敢胁迫他的吕常,又舍弃了纯种的蠢货王裹,眼下终于到了不能再舍的地步——亲娘还在隔壁院子一病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