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羡慕,确实是喜丧,顾昀觉得自己谈不上哀不哀的,只是胸口有点堵。
说完,他捞起一边的礼帽,傲慢地扣在头上,转身走了。
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呛了出来。
从盘古开天地至今,多少宗族血脉都湮灭在了浩浩光阴里,或是天灾、或是战乱、或是在漫长的通婚中血统被同化……有些如泰山崩,有些如风吹沙,天翻地覆,而后潜移默化。
这一次利用北方转移大梁的战略重点,再在中原人无暇他顾的时候趁火打劫,就是圣使一力促成的。
圣使将双手拢起来,抬起下巴:“陛下,我军的紫流金调配令在我手里,圣地赋予我的使命,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刻能代替您行使命令!”
蔡玢忙道:“何将军和沈将军都在,大帅放心,北疆出不了乱子。”
雅先生心想:“简直荒谬。”
而在这个两难的时候,他们得到消息说江北大营的主帅死了,圣使再次出了幺蛾子。
雁王虽然辞官,但身份在那,又跟钟老将军有一段师徒缘分,为表荣宠,让他来代表皇家走一趟,也是合情合理的。
沈易:“交给我吧,北疆要是出了事,我提着头去见你。”
“我要你的头干什么?”顾昀摇头笑道,“我从来不吃猪头肉。”
“山水自有相见时,后会有期!”
雅先生眼角跳了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狂妄”和“贪婪”产生了这样直观的认识。
“你心里有数就好,”顾昀道,“加莱荧惑和胡格尔那种亲生孩子都能做成乌尔骨的疯子,最后关头没人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蔡老年纪大了,何荣辉脾气又太躁,季平,这边可能主要靠你了。”
“小侯爷,功夫就是两样,一个是‘工夫’,一个是‘疼’,如今老侯爷与公主都不在了,你身份清贵,除了皇上,没人敢伤您的贵体,您要是自己想舒服,自己想宠着自己,没人能逼您往前走,往后想怎么样,您自己要想清楚。”
钟蝉将军没了。
雅先生面不改色:“您说的对,江北水军的主帅死了,但是顾昀还没死,他一定会来。”
侍者恭恭敬敬地鞠躬致意,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