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微妙地戳中了李丰的心。
顾昀一开口就能糊人一脸,方钦的嘴角抽筋似的笑了一下。
因为乌尔骨的缘故,陈轻絮当年是反对将临渊木牌交给雁王的,可惜她一个人反对没什么用,于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好尽自己所能看好长庚,同时将他所作所为全收进眼里——从京城修复至今,雁王一点一点将这个千疮百孔的朝堂重新凝聚起来,他四方奔波,甚至身陷乱党,几乎殒身其中,他不惜出手触动无人敢碰的利益,为此只身扛起整个朝堂的明枪暗箭。
两种想法角力角得不分上下,他没有立刻回答顾昀,只摆摆手道:“皇叔先起来吧,动兵之事不可鲁莽,容审后再议——来人,将王裹除去官服,暂且扣押候审,着大理寺去办……还有那刁奴,一并拿下。”
新政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剧变之下总有人要牺牲。
陈轻絮顺口鬼扯:“蛮人用了一种特殊的巫毒,能迷人神智,可能是想挟持殿下掩护逃走,幸亏殿下反应及时,割伤了自己,及时把毒放了出来,已经没事了。”
李丰采取了顾昀的说辞,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就是想得太多,当年是先帝亲口认下的你,谁敢置喙?”
方钦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故作惶惑道:“王国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下官别院中窝藏钦犯?皇上,这分明是无稽之谈!”
这才撂下一脸春色的雁王和一脸菜色的陈姑娘走了。
王裹当下将心一横——为今之计,除了将水搅得越来越浑,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这听起来是关心长庚的伤,其实在问他带刀干什么。
长庚在他说“不必往心里去”的时候,就知道李丰实际上是往心里去了,于是主动提道:“是怀疑我并非先帝血脉?”
“以便从蛮人那抓出雁王殿下非先帝亲生的佐证吗?”方钦打断他,“那么说王大人还是忧心社稷!皇上,敢情雁王殿下是蛮人为了混淆皇室血脉而安插|进宫室的奸细,那安定侯奉先帝之命从雁回小镇接回来的,也是个鱼目混珠的假皇子了?您不如召顾大帅与沈将军来问个究竟,看看我朝这二位名将安的都是什么心!”
李丰还没来得及发火,方钦已经怒不可遏地率先冲那内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