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蹬鼻子上脸地凑上来,问道:“怎么,你又干了什么倒霉事把人家得罪了?我跟你说啊子熹,亲王殿下可不是以前被你随便搓揉的小孩了,你差不多……”
他为了顾昀做什么事、走一条什么样的路,都是他自己的事。
“子熹。”长庚在他耳边叫了一声,顾昀的眼睫划过他的掌心,这种时候,似乎唯有抱着对方大哭大笑一场,方能发泄出一点绵延不断的惊慌恐惧,可惜他此时也是有心无力。
倘若顾昀这辈子也会有感激李丰的时候,就是第二天听说李丰将长庚留在了宫里。
西南提督沈将军面对长庚,神色几变,最后屁也没放出一个,一脸见鬼地贴着墙根跑了。
顾昀忍无可忍,暴躁道:“亲你姥姥,哪来那么多屁话,快滚!”
他有的是心机,可不愿意因为这种事用在顾昀身上——那显得太廉价了。
沈易方才通嚷嚷,直叫唤得口干舌燥,自己给自己倒了凉茶灌下去,叹道:“别多想了,你先养好自己的伤是正经事,现在离了你不行。”
顾昀被他“唏嘘”了满脸唾沫星子,顿时升起一脑门官司,没看出自己这“后福”在什么地方,“后悔”倒是有一箩筐,当下怒道:“你还有脸说,洋毛子从大沽港登陆了一个多月,把西郊行宫烧得跟他娘的炉灶一样,你个废物点心早干什么去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顾昀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然而长庚却并没有做什么,他似乎只是停留了许久,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顾昀的嘴角。
沈易看着他的黑锅脸莫名其妙,奇道:“又怎么了?”
然后王爷殿下顶着他纹丝不动的棺材脸,坦然承认道:“我对义父确实心怀不轨。”
由于陈轻絮不肯给顾昀服药,他只能又聋又瞎地戴着琉璃镜,与姓沈的进行咆哮和比划双管齐下的交流。
而沈易那边兵祸尚可解,麻烦的是西南辎重处被炸毁,南疆驻军的紫流金库存本来就很有限,剩下一点根本无力支撑长途奔袭。
姑且不说长庚还能不能像从未得到过任何希望时那样痛快地放手,就是在顾昀心里,他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西北被虎狼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