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监,并不是为了他的家当好处,只为了能有这么一天!”
半晌,传令官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使命,声音干涩地开口道:“谭将军,侯爷……”
他话说到这,已经破了音,狠狠地清了清嗓子:“你带上几个轻裘先行一步,一定拦住谭鸿飞。”
顾昀都快疯了,站得猛了,一时眼前居然有点发黑,连忙撑了一下桌子,胳膊肘竟一直在发颤。
朱恒:“宫闱秘事,你要想清楚再说。”
顾昀喉头微动,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说?
谭鸿飞冷笑一声,转身大步下了石阶,径直行至那中年男子面前,将长马刀往地上一戳,铁塔似的伫立于前,逼问道:“你继续说,然后呢?”
霍郸一头冷汗地赶到皇城根下时,惊悉北大营哗变,御林军紧急调动,京城九门全封,整个皇城乱成了一团。
京兆尹大人的声气不由得缓和了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仅凭此人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偏颇,谭将军还请慎重。”
此时,温泉山庄中,顾昀的眼皮莫名开始跳个不停。
“不错,”那男子道,“吴鹤将一种能散入空中的毒涂在小侯爷平日读书用的汽灯上,吴鹤说,小侯爷年幼时爱将汽灯调到最亮,常常一开就是一宿,睡着了也不关,一宿过去,灯后面的往往热得能烫熟鸡蛋,自然会将那毒物化在空中,再吸入肺腑。中毒的人刚开始会咳嗽不止、低烧不断,都是小儿常见病症,并不引人注意,但慢慢的,人就会衰弱下来,直到毒入五脏,药石无灵。”
那中年人道:“狗胆包天,舍得区区肉身!”
谭鸿飞目中似要滴下血来。
那男子从怀中取出血书,五体投地道:“此为先父亲笔所写,他遗体现在就在门外,将军一见便知他是不是吴鹤,也就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此间种种皆不足为外人道,顾昀终究还是一声没吭,强行掰开长庚的手,披甲束发。
谭鸿飞微微回过神来,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没有人比当年掌管北疆驻地布防的谭鸿飞更清楚玄铁营的布防有多么无懈可击,可是说不清楚。
长庚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目光紧逼着他问道:“义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