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一整年都在疲于奔命地给皇上擦屁股,窝火得要命,跟皇上没法说理,只好变本加厉地折腾臭不要脸的孙大人。
“这小子嘴怎么甜成这样了,”他无奈地想,“真要命。”
车门“砰”一声打开,孙大人无视父子久别重逢的动人场面,踉踉跄跄地冲下来,吐了。
沈易没好气道:“捅娄子就是问题了。”
顾昀脸上不见惊诧,只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顾昀笑了起来。
长庚苦笑了一下:“是我自己的问题。”
南疆一带民风彪悍,悍匪横行,孙侍郎安抚封疆大吏是假,本想借安定侯的威风,抓住傅志诚身为朝廷命官与山匪勾结的证据,将南疆军作为推行击鼓令的突破口,可那顾昀自从入蜀,就开始有各种事拖延行程——蜀中往南都是傅志诚的地盘,那地头蛇说不定早就知道他们的行踪了,还抓什么措手不及?
顾昀:“昨天晚上本该用药,想请陈姑娘看看,所以撂着没喝。”
顾昀转向小小的客房,见桌上扔着几本药经,便随意翻开看了看,问道:“怎么想起看这个了?”
“是这个道理。”陈轻絮道,“陈家枉称神医陈氏,这些年对大帅的耳目一直束手无策,惭愧。”
沈易悄悄对顾昀道:“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差不多就行了,小心那孙子回京给你使坏。”
四年后,他看着顾昀,小心翼翼地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感情:“义父不在,我自己回去有什么意义?”
纵马过官道的时候,顾昀老远就看见路边有个遛马的年轻公子,一开始还没留意,及至错身而过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那人一眼,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顾昀一笑。
长庚浪迹江湖久了,行事周到,忙上前道:“陈姑娘,我送你一程。”
何况整个大梁都知道,那傅将军乃是土匪头子出身,是当年被老侯爷揍服了招安,方才入仕,至今见了皇上都是有时克制不住,时不常地会冒两句粗话出来,根本没那么讲究。
顾昀拎着马鞭子,指点江山似的对长庚漫不经心地介绍道:“我们行伍中人,见了这种地貌,总是心里先打鼓,要是别人有埋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