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闻到过的安神香和着海风迎面而来，她虽然只是个伶人艺妓之流，容色举止间却并无媚态，反而有些爱答不理的冷意。
那中年人站起来，拱手道：“在下久闻张先生大名，那狗皇帝有如此人才却不知善用，实在是气数已尽。”
顾昀不避讳人，侧头问长庚道：“他说什么？”
这本来是几个荒凉的小岛，羊屎蛋一样散落在东海水面上，最大的一个大概一天就能围着岛走上一圈，小一点的大概只有一亩见方，海蛟战舰停得满满当当的，互相之间有冒着白汽的铁索道荡悠悠地相连，四通八达，远远一看，像是一座悬在海面的城。
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声长庚十分熟悉的咆哮，接着，白汽暴起，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铁傀儡蓦地一步踏出，挥刀便斩向顾昀。
“不必解释了，”顾昀淡淡地说道，“聋子听不见。”
他每个字都带刺，这冷嘲热讽莫名地真带出一点世外高人气。
长庚瞳孔皱缩——慢着，他不是蒙着眼又听不见吗？
那刀光转瞬即逝，下一刻，顾昀隐没在铁傀儡身后，惨叫声在夜空中乍起，又戛然而止。
这回长庚再不敢出幺蛾子，一五一十地传达给顾昀。
幸好顾昀原本态度就十分傲慢，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棒槌，但也没显出什么特别不对。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歌舞喧天的船舱门突然打开。
然后他脸上露出了第一个微笑，低声道了谢，长庚没来得及阻止，顾昀已经端起那碗来一饮而尽了。
门外翟颂又轻轻敲敲门，扬声道：“我家将军等着呢，还请张先生快些。”
就在这时，门口卫兵突然分开两边，一个瘦高男子身披大氅，大步走进来，朗声道：“张先生，你看黄某够与你说话的资格否？”
她面无表情地倒了一碗酒——并不是一杯，是一碗。
长庚一边走，边在顾昀手心上简要划些见闻。同时，少年心里忍不住升起疑问——这片小岛位置确实隐蔽，往这里私运一些紫流金，恐怕的确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但是这都快建起一片蓬莱仙山了，江南水军是死的吗？
连翟颂也猝不及防，当即吓得大叫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