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始终想不通，了然到底凭什么认为他不会挨揍呢？
曹娘子忙解释道：“我会，我连男人都扮过。”
长庚忍不住问道：“如果兵部出的图都没有，那了然大师这张地图是从哪里弄来的？”
整个大梁的版图都在顾昀心里，但他却从不记得哪里有这么一块地方，商船上连一盏像样的汽灯都没有，室内油灯昏暗，即使有琉璃片，看东西也十分吃力，他微微皱了皱眉，试图将油灯调亮些。
船行平稳了下来，桌面的油灯一跳一跳的，顾昀收敛了敌意，长发披散坐在桌边，眉心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褶皱，像是把平时踩在脚底下的正经全都一次性地端在了脸上。
顾昀微微坐正了些，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里刀锋犹在：“我以前真没料到，‘临渊’的手已经伸到了护国寺，大师，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搀和到这件事里，究竟想干什么？”
曹娘子开口说了句话，在场除了顾昀没听见，其他人都十分意外——他说了句很复杂的话，夹杂着几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东瀛词，剩下的是舌根生硬的大梁官话，商船上的东瀛人常年在大梁海岸附近跑，都会说官话，只是腔调古怪，间或夹杂着他们自己的本土话，曹娘子居然学得惟妙惟肖。
他突然开口说话，顾昀猝不及防地没听清，直到看见了然和尚冲长庚琐碎地比划起来，才猜出他们俩的对话，立刻截口打断道：“是一帮很能起哄架秧子的乌鸦嘴——行了别解释了，怎么联系到这些人？”
而败在紫流金点着的擂台上的人，将再无翻身之日——
顾昀暗叹了口气，心里不无怨气地嘀咕道：“都是你那败家抠门的大哥，非要把我远远地支到西北才放心，这回好，后花园荷花池里老鳖成精，要兴风作浪了！该！”
顾昀没来得及答话，整个船身突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顾昀一把扶住险些倾倒的油灯，使了个眼色，示意葛胖小将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
了然：“紫流金烧得太旺了，这火是扑不灭的，没有人能阻止，大帅想过退路么？”
“商船”缓缓地通过小岛旁边的浅海，两侧是两排整肃的“长蛟”，雪亮的战船各自一字排开，弹药充足，私运紫流金的商船排着队地前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