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也不知神不知鬼不觉地顶了谁的名号,长庚心道真正的香师大概是被玄鹰半路上劫走了。他神色不变,拱手道:“对不住,我家先生耳目不便。”
他伸手拍长庚之前连摸索的动作都没有,落点准确,倒像是瞎习惯了的。
看不见他的上半张脸,长庚懊恼地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小义父苍白的嘴唇附近打转,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地收回视线。
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去的葛胖小和曹娘子“嗷嗷”地欢呼起来,长庚低下头自己轻咳了一声,把嘴角的傻笑压下去,同时,又一个疑问从他心头浮起——了然对顾昀说了什么?
大概是怕被打出来,了然推开门并没有直接进屋,只是对着屋里人一稽首。
葛胖小:“……”
长庚一愣:“什么?”
了然脚步一顿。
了然在旁边的树上写道:“香凝。”
长庚说话慢条斯理,态度也不见一点火气,温和有礼,像往日在禅房里沉默不语的喝苦丁一样。
了然正色:“请殿下随我来。”
不多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就往城郊的方向走去。
解不好还是要戳死你。
聋得真霸气。
身着“夜行衣”的了然带着长庚在江南细密曲折的小桥流水中穿梭而过,很快到了内运河码头。
长庚方才放下的眉梢轻轻地提起来,顾昀怎么知道他和了然偷遛到这里?
顾昀居然没跟他急,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大师有什么见教?”
长庚抬高了千里眼,忽然见那商船上有个男人的身形一闪而过,发饰穿着都与中原人不同,想起了然给他讲过的海外见闻,便问道:“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大师说过的东瀛人,那么这是送往东瀛的商船……东瀛人要这么多香凝做什么,拿回家煮着吃?”
他早知道长庚身上有种特殊的早慧和早熟,还以为那是他年幼时身份突变,在京城寄人篱下而生的敏感,直到这时,和尚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眼睛里恐怕看见过别人谁也不知道的暗处。
码头上风平浪静,船工与脚夫来来往往,岸边有一些从江南驻军中调来的将士正在检查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