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你看着办——”
俩人就只好坐在铁傀儡的大脚上,就着那铁怪物身体里齿轮转动的“嘎吱”声,一起冥思苦想跑了十万八千里的主题是什么。
顾昀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没轻没重的爹娘带上过战场,没在宫里过几年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十五岁又开始跟着一位已故的老将军南下剿匪,那以后就一直在行伍中打滚。
“没说不是——只是做生意的事我不太懂,”顾昀道,“但还是觉得,洋人若与我通商,他们未见得占得到便宜。”
他们觉得他手握玄铁三大营,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总之,过着鸡狗不如的日子。
不过顾昀本人却不认为这算什么教导。
皇上按捺了两个多月,用这种方法迂回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老狼王加一成岁贡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他又不想当面驳顾昀的面子,于是此事议一次压一次,户部的和安定侯的折子全都扣着拖延,一直拖到了天子祭天,总算见了分晓。
长庚本来踏踏实实地在屋里看书,大门陡然被人从外面破开,狂风卷雪劈头盖脸地扑过来,他桌上没来得及镇好的宣纸稀里哗啦地四散奔逃。
沈易默然。
“办”字飘然而落,裹着西北风糊了沈易一脸,那安定侯已经绝尘而去。
这样一晃,转眼就到了年关。
顾昀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拨转马头往回走去,沈易连忙跟上,低声道:“大帅,我看皇上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放虎归山,怎么办?”
非要出门喝风看人,这算什么志趣?
顾昀道:“既然没有好处,也未必有好心啊。”
硬刀子卡死了紫流金出口,软刀子直接斩断了西洋货的市场——哪怕弄得到紫流金,谁还不愿意烧点便宜的燃料呢?再者西洋画花里胡哨,在中原人看来,多少有点上不得台面。
沈易:“不是还有四殿下呢吗?”
顾昀不太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忌讳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顾家就没有命长的,非但命不长,连儿女运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老侯爷那时候每天看见我就长吁短叹,到了我这里更是……后继无人了。”
顾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