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手可是有多欠哪!
顾昀其实就住在长庚隔壁,但和这边不一样,他落脚的地方显得冷冷清清的。
顾昀的袖口瞬间弹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当空架住了长庚手里的重剑,整个人游鱼似的滑了出去,两把利刃边缘轻轻摩擦,发出一声悠长回旋的金石之声,而后顾昀屈指轻轻一弹,长庚手腕顿时一麻,重剑险些脱手,只好被迫退开。
沈易听见风声,一抄手抓在手里,简直没脾气了,问顾昀道:“我这么说话听得见吗?”
沈易出门后,顾昀就将琉璃镜重新架在鼻梁上,自己研了磨,提笔开始写折子。
其实要说起来,顾昀这个人平时表现出的胸有成竹与从容不迫,其实十有八九是装的,但是装得太真,没人看得出其中的水分。
顾昀:“唔?什么?”
顾昀也不知喝了一碗什么灵丹妙药,眼角与耳垂上的两颗小痣仿佛活过来似的,又殷红起来。
顾昀面无表情地站在灯下,眼神有点茫然,没反应。
顾昀:“替我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只见顾昀很得意地说道:“我定的东西终于到手了,你看着吧,我去请个罪,保准能把那小混蛋哄好!”
从这方面来看,顾大帅可谓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何为“假作真时真亦假”,沈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里缺件,还是根本有意为之。
然后他摘下琉璃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对沈易道:“拿药给我。”
长庚:“……”
哦对了,他的真心其实也是真的,不过好像也不太招人信。
“可能再过几年就彻底不管用了。”沈易想着。
然后他飞快地扫了一遍顾昀的奏章,叹道:“有没有不妥?大帅啊,恕沈某人才疏学浅,我就没看出你这里有妥的地方。”
等沈易端着一碗药汤回来时,顾昀正好写完搁笔。
汽灯亮得晃眼,灯罩上还有一排袒胸露乳的西夷女人,个个搔首弄姿,分毫毕现,沈易用手遮了一下光,低声嘀咕道:“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