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门的重剑出了门。
“我来吧,”长庚习以为常,“放什么米?”
其实当个聋子也怪方便的。
沈十六故技重施,又“听不见”了,问道:“他自己在那吠什么呢?”
长庚比普通少年长得早,同龄人中身材高大,纵然骨肉未丰,个头却已经快要赶上他那小义父了,这么微微一抬头,就看进了十六的眼里。
十六喝酒不上脸,脸色越喝越白,一点情绪都收进了眼睛里,看不分明。
沈先生可能是服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骂骂咧咧地用皂角洗干净手,跑进厨房,蒸上糕点,开始收拾十六扔下的烂摊子。
十六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老想着当英雄,英雄有什么好下场吗?你只要一辈子吃饱穿暖,睡醒不愁,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哪怕拮据闲散些,也没什么关系。”
……有时候长庚怀疑,他连所谓的“瞎”也是装的。
正在旁边游手好闲的十六闻言,蓦地扭过头来,脸上闪过异色。
在隔壁,让他就着他义父用过的碗吃剩饭都行,但一回家,只要秀娘碰过的东西,他一口也不会碰。
最后还是十六爷把人抱走了贴身照顾。
长庚心里又是一悸,他放低了声音,刻意叫了自己平时不大常用的称呼:“义父,怎么了?”
根本说不通。
装得跟真的一样。
老厨娘不意外他的回复,这母子之间每日的一问一答如例行公事,没什么新鲜的。
长庚正聚精会神地临帖,闻言提笔的动作一顿,习以为常地回道:“不了,她爱清静,我就不去打扰了,劳烦您老给我娘说一声,就说儿子问她安。”
长庚的喉咙突然有点干,忙用力定了定神,面无表情道:“您老人家还是坐着吧,别一大早就费心耍赖了。”
“他说……”长庚一低头,正撞上了十六戏谑的目光,一瞬间头天晚上的梦境闪回到眼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无动于衷。
长庚一愣:“难道沈先生看见过安定侯后来写的字?”
他避开十六的手,敷衍地说道:“别乱动,小心热粥烫着你。”
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