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熙熙攘攘的宫阙,赫连翊发现,其实和每个人的关系,归根到底,都变成了这么一句浅薄而冰冷的言语——没什么话好说。
于葵愣住,赫连翊得不到他的回应,径自翻箱倒柜地找寻起来,嘴里念叨着:“在哪呢?朕放哪了?”
他一直游走在阴阳两界,喜怒哀乐,因着那纸糊的身子,全都无法呈现。一开始觉得憋闷,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里全都是惘然迷糊的游魂,喜怒哀乐又做给谁看呢?
黄泉?白无常
理智操控一切,情感却不相信自己这样坏,只能归咎于他。这个念头忽然惊雷一样地划过赫连翊的脑子,像是一个触目惊心的真相翻了起来,他脸色惨白,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努力去回想着曾经他以为最爱的女人苏青鸾的样子——却只想起一个低着头的侧脸。
白无常就知道,这男人的魂,还在阳世三间呢。
孩子们一天一天地长大起来,不知何时起,赫连翊觉得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总带着些许微妙难言的东西,他便明白了,北渊是喜欢着自己的——不像兄弟朋友,而如男欢女爱。
后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景北渊离了宫,回到自己的王府,少年们都长大成人,野心随着身体一起拉长长大,慢慢地,故人也都面目全非。
于葵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家主子,他不明白,人都没了那么多年了,还找这些个小玩意,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思量了三日,决定放纵自己的感情,就爱他……试一试。
赫连翊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不是特别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心思重,却不知他心思重到凡人不语,知道他心机深,却不知他心机深到自己越发看不透那张俊秀的脸上恍惚不分明的笑意,知道他洞彻人心,却不知他已经洞彻到将自己看成了一个透明人。
“就是个……小玉兔,两寸大小,就这么大……”赫连翊几乎有些急切,“北渊也有一块来着,在哪呢?”
原来人没了,东西也没了。
“朕……朕年轻时候,挂在身上的那块玉佩呢?”他茫然地问。
每每留给他一个形销骨立的背影,和背后披下来的,雪堆的一般的白发,心里就忽然不是滋味起来——几千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