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什么?放心赫连沛、赫连钊、还是他赫连翊?
大庆自来不容酷吏,除了刑部正经批的,便是皇上的钦差,审案也只能审案,打些板子还使得,不得私自动用大刑。
景七顺口道:“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那么值钱。”
景七连连摆手道:“别忙别忙,我吃不了那个味儿的。”
景七捡着要紧的话,把两广之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这才将箱子打开,表面上放了一层字画笔砚之类,景七眼光不俗,送到东宫来的都是精品,平日里赫连翊也喜欢摆弄这些个玩意儿,此刻却也没了心思,看着他牛嚼牡丹似的将那些个好容易搜罗来的名家字画摆地摊似的弄了一地,只见里面竟是满满一箱的线装账簿。
年年打雁,这番竟叫雁啄了眼,没想到那景北渊竟这么心机深沉,装得一派天真,竟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乌溪愣了一下,半晌,才低声道:“对他好,他自然会知道的。”言罢转身回了书房,不在理会抓耳挠腮的阿伈莱。
平安心里心疼,钱不是谁挣来的谁也不知道省着花,却也无可奈何,念念叨叨地便出去了。
外面应了一声,平安推门进来:“主子。”
——知道的人都死了。
景七瞅着他只觉得好笑,故意逗他道:“亲自去,若两手空空,也岂不叫人说本王没诚意?”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说的是楚王,若落在他自己的头上,可是大大的不妙。
景七想了想,说道:“太子大婚的时候,我不在京中,也没出席,时常和他也是亲厚的,这些年没少照拂咱们,这么想来,终究觉得不大合适。”
平安一愣,立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随即脸色垮下来:“主子,纵然您不在京里,这大事也没有说我们下人们不给办妥的道理,太子殿下大婚的礼早就送上了,当时备下的时候还叫您过目过……再说,您可以带着诚意亲自到东宫谢罪。”
王府人不算多,景七生在贵人家,日常用度自是不必说,却也没到奢华的地步,多半是按着份例来,虽然是爱玩、能享受些,也算有时有晌,不过分。王府大部分的开销,便全在应酬打点上了。
景七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