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吊,直接翻了个白眼,两腿一伸,厥过去了。
冷冷地盯着人看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伤动弹不得的小野兽,色厉内荏地骄傲着。
景七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只得恭敬道:“臣领旨。”
景七渐渐地也笑不出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局外人的无力感,他一开始觉得南疆的巫童有些可恶,才这么一点儿年纪,就这样睚眦必报,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可是这会儿他看着那跪在正中央一言不发的乌溪,才觉得那孩子的眼睛其实只是太黑了,不是邪,是太倔强。
他才吐出一个字,才想起赫连翊方才告病被扶出去了,便略皱了皱眉,眼睛在大殿上转了一圈,脸上竟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顿了片刻,才说道:“鸿胪寺卿何在?”
赫连沛叹了口气,伸手捏捏他的肩膀:“明哲虽异姓,却如朕手足……唉,罢了,北渊你要保重自己,朕知道你的孝心,可是也不要憋坏了自己——如今巫童在京城的府邸还未建成,只得委屈他们在驿馆略住一住,有客自远方来,不可怠慢,我瞧他和你年纪差不多,他官话虽不熟,平日交谈倒也无妨,你们一般年纪,也有些话说,要代朕好好招待。”
只见赫连沛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啦,吵什么?像什么样子?!都给朕起来!”他瞥了一眼依然跪在那里的乌溪,略放柔了声音道,“巫童,你也起来。”
赫连沛看了看这小儿子,发现他果然脸色极其苍白,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好似褪尽了一样,还微微有些发抖,便说道:“咦?这是怎么的?来人,把太子扶下去,宣太医来。”
赫连钊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用心之险恶,足可诛矣!”
他说完转身走了。
立刻有公公上前,赫连沛扶住小公公的手臂,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景七一眼,低声道:“我听翊儿说,你说等身体好些,便在王府中自请西席,不进宫伴读了么?”
他想起周太傅讲史,周太傅说,国之将亡,妖孽必出。
景七一怔:“皇上,本朝规矩……”
大皇子赫连钊用力在地上磕了个头:“父皇,此乃乱国之象,不杀此人,恐寒了满朝臣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