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他比较没水平,于是胡太医装模作样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拖长了音,慢腾腾地说道,“《素问》中曾言,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人之七情六欲无不生气,生气则肺腑不调……”
赫连翊一怔。
到了这一世,心里执念一样的人突然没有了,空落落的,可是也轻松了很多。
他猛地站起身来,负手在房中走了几步:“眠龙不醒,虎落平阳,豺狼横行,要是我……嘿!”
景七连草稿都不打,侃侃道:“患上嗜睡病的人,开始和常人无异,就是贪睡懒散些,随后终日昏昏,一闭眼,就能睡上一天一宿,雷打不动,等再过些年,就可落入长眠,不食不饮,少则十年,多么……”
实在是将混吃等死发挥到了极致。
上一世为人,景七心里挂念着赫连翊,从懂事开始,就习惯了凡事为他多想几分,先太子之忧而忧,后太子之乐而乐,劳心费力鞠躬尽瘁,简直把没机会孝顺自己亲爹的心气儿全用在了太子殿下赫连翊一个人身上。
于是景七一大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袖珍版的朝服,眼睛半睁半闭地一路飘着进了宫,见到了那个注定和他纠缠一辈子的人。
要是什么,他没说,少年所有的悲愤都化在那一声咬牙切齿的冷笑里,一张侧脸绷得紧紧的。
他絮絮叨叨引经据典个没完,赫连翊虽然不明白他说了什么,却明白景七这“病”的水分实在是有点大,于是面色不善地瞟了他一眼。
赫连翊扭过头去,很多年以后他都记得,那一身显得有些黯淡的月白长袍的少年吊着腿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一碗茶,眉目弯弯笑眼灵动的模样。没有多余的敬语,没有老气横秋的装模作样,只是轻描淡写地你我相称,闲聊似的口气说出——起码能让你有个回的地方。
进了王府,好像时间都被拖长了似的。
平安觉得他们家这位爷简直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在冬三月,人模狗样地过着猪一样的日子。
越懒越睡,越睡越懒。
赫连翊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沉痛、惋惜的神色一一闪过,半晌,才冷笑一声:“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