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言出必行,从客房出来便径直去见了李筠,撂下一句:“出去办事,百日之内一定回来。”
程潜的神色愈加凝重:“我师父。”
故地重游,他深吸口气,将起伏不休的心绪一并压了下去,大步往谷中走去——这山谷中似乎有某种禁制,霜刃刚刚靠近,就开始发出嗡嗡的尖鸣,剑身颤抖得他险些控制不住,死活不肯往谷中走,好像极度恐惧着什么似的,程潜只好下来自己走。
眼看他转身要走,水坑满脑袋的不开窍突然有如神助地冒出一句话,她脱口道:“小师兄,你千万别乱来,保重自己就是保重掌门师兄了!”
心魔听了,感觉该形象似乎没有达到既定用途,于是十分机灵地摇身一变,变成了严争鸣自己的脸。
程潜抬起头,只见忘忧谷中仿佛一块天然的大玉,远远望去,阳光下仿佛生出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烟,不似人间。
唐轸道:“你这和没头苍蝇乱撞有什么区别,且不说你师父有没有东西留下来,就算有,要是他的剑和你师父没关系,只在扶摇山上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走了狗屎运,真的能找到,以他现在的光景,身体恐怕根本撑不过百天,你怎么来得及?”
唐轸半晌没回过神来:“他手里的那把是什么?”
唐轸问道:“那么他入道之处是在……”
只有偶尔唐轸来看他的时候,严争鸣才能如饥似渴地听见他朝思暮想的人开口说上几句话。
不知是不是他此时的原身聚灵玉过于敏感,程潜总觉得这山谷中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只有刃下万千亡魂之血赋予其凶戾,执剑人的功法与剑法赋予其剑灵,因人的元神而生出剑之神韵,人与剑相互反复磨合锻造,才算能成就一把真正的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剑。
大师兄动辄发作她,比什么都不好伺候,可她真的没法想象要是没有大师兄会怎样,只是一个隐约的念头,水坑已经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他险些说不下去,良久,才声音发涩地说道:“请唐兄帮我这一次,程潜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大师兄,他这里……”水坑在伸手在自己的眉心比划了一下——严争鸣的眉心有一条狭长的暗红印,是他正被心魔所困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