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旭伸手掐了掐眉心。
杨正德蓦地一回头,狠狠地瞪向唐轸:“你又是什么人?”
程潜听了,脸颊绷得紧紧的,有些生硬地问道:“前辈这是抬举我么?”
杨德成强行打断他道:“不敢就是心虚!”
“他们牧岚山从来人情冷漠,唯有争权夺势热闹得很,三十年前牧岚山一夜之间改天幻日,唐尧被他的亲师弟软禁在后山,名为闭关,这些年销声匿迹,想来也应该不在人世了。”
杨德成抢白道:“只是剖开内府,又没有要伤他性命,这锁仙台上这么多道友,难不成还怕谁搞小动作么?若他真正非魔,我玄武堂自然奉上灵药,保他一时三刻就能重新活蹦乱跳!”
卞旭神色不动,又问道:“既然道友否认自己是魔道中人,那么敢问师承。”
他一个苦主还没表态,这两方倒是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起来。
程潜倒不怕被关在这里——要杀要剐他都不在乎,只是担心他大师兄。那天真龙旗下李筠的话程潜听进去了,而且一直记挂着,本来剑修生了心魔就很危险,他不敢想象大师兄感觉到傀儡符破,再找不到他会是个什么心情。
程潜的脸色终于变了。
程潜虽然自己也不是特别爱干净,却依然被此君的邋遢震慑了——他好多年没见过将自己搞得这么脏的修士了。
“才不过区区百年哪……”纪千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叹道,“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而且“几千里”这个名字,真是一听就感觉不像真名。
纪千里笑道:“你眼下资质非凡,境界一日千里,既没有娶过媳妇,也没有收过弟子,这样的日子,哪怕你活一千一万岁,也还是年轻人。等到有一天,你发现天下人无论男女老幼,见了你全都毕恭毕敬叫前辈,眼前凝神御剑四处跑的修士都以祖宗称呼你,别人都觉得你的修为高不可攀,你却知道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离飞升越来越远……那才叫老了。”
他琢磨了一会,百思不得其解,便干脆撂在了一边。
难不成师祖入魔,顾岛主身死这两件事中间还有什么联系?
这老叫花子说完,蓦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对程潜道:“快要来人了,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