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一只脚跨在门槛上,神色又猥琐又尴尬,简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接着,就听一声巨响,存续千年的朱雀塔从中间一分为二,旧墙皮寸寸皲裂,转瞬间塔身就炸了个稀碎。
马车前的两位保护纨绔的元神修士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其中一个瘦高些的老者开口道:“这魔气冲天,不是好相与的。”
只见院里的飞鸟好像齐齐受惊,正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南边仿佛上来一阵天色,浓云如潮似的翻滚不休,一股巨大的压力循着阴沉的夜空传来。严争鸣再顾不上偷看谁的睡颜,回手一掌按在程潜的后心上,含着锋锐之气的真元陡然长驱直入,瞬间将程潜体内不温不火转动着的真元搅动了起来,那本就没有一口的酒顿时消弭无处。
那矮胖的元神修士见此面无人色,头也不敢回,向着北方飞驰而去。
可饶是他一方大能,在此情境下,声气也不比秋虫高到哪里去,这元神修士咬咬牙,当机立断扔下了他的同伴,连滚带爬地将自己化成一道流星,没命地逃脱而去。
九霄震动,星月齐黯。满山黑气如不灭的大火,将半壁江山也吞了下去。
脚下传来几声巨震,天妖之力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地破骨四溢,被严争鸣死死地压制住。
那矮胖的元神修士大惊道:“走!走!快走!”
水坑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活像一只金碧辉煌的烤鸡,说道:“师兄,我要死啦。”
六郎一直默不作声,听了这话,扶着唐轸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声音十分耳熟,程潜蓦地一回头,惊诧道:“唐兄?你怎么在这?”
一团乌云突然自无端处而来,将明亮的月色盖了个严丝合缝,晴天雷毫无征兆地当空炸开,映得半边天色惨白一片。
这时,有眼尖的看见了另一样东西,小声问旁边人道:“你瞧,那是根冰柱吧,里面冻了什么?”
李筠挥手将酒桶移到了窗台上,缩回手窝在一起吹了吹,说道:“所以她一直变不回来根本不怪我。”
程潜借着他的手微微侧过了半张脸,清浅的呼吸间有含着桂花味的酒气,毕竟是凡酒,以程潜的体质,纵然人事不知,真元也会自行运转将那一点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