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野兽咆哮声就近了,此起彼伏于周遭,好像一片四面楚歌,让程潜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好在唐晚秋本人心思也并不细腻,好像一根直来直去的女棒槌,压根没听出他的失礼。
然后她被师兄拎到一条河边,给按着脑袋强行漱了口,水坑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三师兄“无理取闹”的一面,顿时不干了。
程潜赤脚趟在冰冷的河水里,看了她一眼,一无所获地直起弯得酸疼的腰,低下头舔了舔手上的伤口。
严争鸣愣住了,好一会才讷讷地道:“但是小铜钱……”
程潜连忙撑着酸麻的膝盖,踉跄了一下方才爬起来,掰开水坑的嘴:“吐出来!”
后面那一句他没管住自己的嘴,说出来感觉和逐客令差不多。
李筠一回头,看见了那落汤鸡一样的唐晚秋真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船上,正打量那根缎带。
他懊恼地在自己额头上掴了一掌——都怪程潜,天天端着个“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我很靠谱”的臭架子,弄得他当时居然想也没想就相信了一个刚入门的小崽子!
水坑尖叫着抗议:“啊啊啊!”
这个节骨眼上,严争鸣哪有什么耐心和她闲聊?可唐晚秋大小也算是个前辈,不得不应付,他只好压下眉间焦躁,说道:“这是我们小师妹的,她年纪还小,我们出门在外怕她走丢,挂在她身上以防万一的——真人见谅,家师眼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么您先进来喝杯茶?”
师父似乎已经看透了他,预料到他在最无助的时候会本能地选择什么,因此防备得滴水不漏。
这时程潜才发现,他太需要一个仇人了,只要有了那么一个仇人,他就能在未来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生的时间,都为自己竖立一个清晰而强大的方向,他可以从仇恨中汲取无边的力量,靠着这种力量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唐晚秋摆摆手,似乎不怎么在意,她将那绸缎布条从李筠手中抽了出来,沉思了片刻,问道:“这不是令师的东西吧?”
哪怕捉条肉虫子也可以啊。
严争鸣看着唐晚秋那张下巴比脑门还宽的四方脸,心里涌起十足的烦闷,盘算起如何将她尽快打发走。他还没琢磨好如何开口,那唐晚秋却好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