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馆”,再弄来一些“油锅取物”“张嘴喷火”之类的戏法,劫道之前先叽喳乱叫地表演一番,将过路人唬得纷纷慷慨解囊。
先帝时,坊间大小门派就像雨后河坑里的蛤蟆,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只要家里子孙繁盛不缺小崽子的,全都一窝蜂地托关系,送去个什么门派求仙问道,学一些“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把式,除此以外,也没见谁真求出个什么名堂来。
不知为什么,尽管这长脖子鸡方才还大言不惭地忽悠了他一通,但程潜对他仿佛有种天然的亲近。
木椿自己其实也没料到这一变故,当即一愣,不过见自己唬住了这面和心冷的小崽子,便又就坡下驴地缩回了手。
木椿再顾不上装神弄鬼,大叫一声:“不好,有大雨。”
这些人要是真的都能飞升上天,也不知道南天门装不装得下这许多阿猫阿狗。
他走得很沉默,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木椿对着那脑袋大身子小的小叫花,热情地哄骗道:“我看你资质上佳,将来或能腾天潜渊,说不定有大造化——孩子,你姓甚名谁?”
风雨雷电声与师父的聒噪声混成一团,他脑袋上罩着师父的袍子,两眼一抹黑,却嗅到了那袍袖上有一股说不清的木头香。
到了今上即位,民间修仙风气犹在苟延残喘,疯魔劲却已经过了,今上深知水至清则无鱼,对那些个以修仙为名的骗子,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不举官不究。
不过先帝的苦心也不算完全白费,经过了几次三番的折腾、清查、整肃,虽然收效甚微,但将民间的修仙热情削弱了好多,加之邻里远近,没听说过谁真修出什么名堂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种地的种地,放羊的放羊,不怎么白日做梦了。
说起修仙求道,程潜也有所耳闻。
程潜从木椿的外衫中挣出一个小脑袋来,一抬头就与道观供奉的大仙看了个对眼,当场叫那泥做的大仙给吓了一跳——只见那位头上包着两个髻,饼脸而无颈,满面横肉,左右两颊上各有一圈通红的脸蛋,下面展开一张血盆大口,笑出满口参差不齐的牙。
他将枯瘦的双手揣进袖中,悠然卖弄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