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远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楚,对大哥的感情浓郁黏稠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乃至于现下几乎有些爱憎不分起来。
痛苦与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现在,他们连这一点仅有的东西也要夺取。
然后他就把包装盒撕下来扔了,打火机看了一眼,也看不出值多少钱,随手塞进了抽屉里,最后把冯宁的照片扣过去,找了个犄角旮旯塞了起来。
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宋老太几乎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一个人了。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犯了狂犬病的炮仗一样跑了。顺着她的“发射轨道”,魏之远抬起头,就看见了他哥。
在他的印象里,凡是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而这样的傲慢终于经历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臆想的怨恨和活生生的人,将魏之远心里的爱和欲撕裂开了。
那天是旧历二月初一,似乎是应该快要开春了,可没有春意,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似乎在憋着一场大雪,河水也没有开化,春天在一片天寒地冻里被遗忘了。
近一点……再近一点。
途中,三胖还在试探着问魏谦:“小远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宋老太嘴唇颤动良久:“我……我跟你,跟你一道。”
小宝:“奶奶……”
她想在一片腥臊味中大哭一场,可眼泪已经干了,她依然是一颗泪珠也哭不出来。
宋老太一手扶住墙,一手冲她挥舞起自己的拐杖:“走!快走!”
最开始,他是愤怒。
觥筹交错的宴会开始,每个人都如释重负般地轻松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状态太放松了,那天魏谦竟然起来晚了,三胖准备出发的时候跑来敲他的门,才硬是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孤注一掷般的激烈,转眼就摧枯拉朽地席卷过每一个角落。
“我好歹认识两个字,写了遗书,还留了一封信呢。”路上,麻子妈和宋老太这样说。
爱之深,就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饮其血。
魏之远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更多的事——那十多年前用板砖拍死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