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的大饼脸扭曲了一阵,仗着脸皮厚,勉强将方才的话题进行了下去:“行吧,不提你哥——你们看,在学校学了那么多关于理想的课文,跟三哥念叨念叨,你们的理想都是什么呀?”
魏谦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吭声。
总之,他一直渴望能套用这句话教训别人一次。
魏谦低头看了魏之远一眼,觉得这个小崽子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手痒,想揍这小崽一顿——魏谦想,自己每天披星戴月出去,随着业内竞争压力增大,他得时刻流血流汗地准备跟各路同行斗智斗勇,结果被小崽子一说,好像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是个人就能干似的,真他娘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点也不知道别人养着他的辛苦。
是他愿意当一个流氓吗?
魏谦点了根烟:“还行,有点。”
他从生在这个世界上、第一声啼哭开始,就注定了低人一等,所以当他稍微长大了一点,稍微有了一点选择的余地时,他就死也不愿意再低下头——哪怕是像现在这样凶狠地、让所有人都畏惧憎恶也好。
魏之远对魏谦和这个家的感情是非常炽热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天生就有家,魏之远没有,他把“家”当成了一种事业来经营。
然而最近半年以来,他却越来越“小”了,言行举止也跟着幼稚了起来。
魏谦无数次地这样问自己,后来他发现,大概还是他那一点要了命的自尊心在作祟。
是,魏谦承认,乐哥给他的钱多,可三胖说得对,他卖的是命,钱再多一倍也划不来。
可是呢,魏谦一看他那认真而信誓旦旦说要养活自己的模样,就没下去手。
三胖做了饭,吃完饭还要负责刷碗,他一边洗一边发牢骚:“唉,你三哥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钱啊,这辈子给你当童养媳……”
那是怕吃苦吗?
三胖顿时痛心疾首,转过头来对魏谦说:“谦儿啊,我看你这孩子没救了。”
自从上次换牙闹出笑话来之后,魏之远无意中找到了一个讨好大哥的方式——就是把智商拉到和宋小宝一样的高度,时常和她一起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大概也不是,是板砖手上磨出的大泡和晒爆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