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每天忙得像狗,当然不会体察少年儿童那点扭曲的小心思,他只是在开学那天早晨,简单粗暴地把魏之远和宋小宝从家里拎出来,不顾魏之远的扑腾回手反锁上门,然后一路连拖再拽地把他们俩送到了学校。
魏之远终于忍不住哽咽了:“那不是回光返照吗?”
魏之远脸红脖子粗地宣布:“我不上学!”
魏谦:“得得,您快行行好,少说两句吧,您老人家省劲,我也能多活两年。”
魏谦懒得惯着他毛病,转身就走。
魏谦耐心彻底告罄,沉下脸看着小远:“反了你了,你想干嘛?”
魏谦刚要说话,身边突然又炸开另一声带着哭腔的自由宣言,一个小男孩也是被他爸强行拎到了学校,一路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地说:“我不想上学!”
半晌,麻子问:“你……你、你怎、怎么判断出自、自己快要死了?”
麻子为了维持家用,也在乐哥手下做事——麻子负责每天清晨的时候打扫夜总会里的卫生。
麻子艰难地嘱咐说:“笔——耶别碰水,小、小心……”
后来魏谦在乐哥的夜总会里一战成名的时候,小宝和小远都已经安安稳稳地升上了二年级。
一句话出口,掷地有声,魏之远顿时不吭声了,宋小宝本来就是纯属跟风,立刻也见好就收不捣乱了,连旁边那一直哄不好的熊孩子都跟着抽噎一声,莫名地不敢哭了。
魏之远把为这个家做贡献当做减缓这种恐惧的方式,做家务和捡瓶子卖零钱就是他贡献的方式,当他被“剥夺”了做贡献的机会时,魏之远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他被抛弃的前兆,于是开始了他激烈的反抗。
魏谦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滚到了沙发上,不住地咳嗽,边笑边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其中就有一场是魏之远闹出来的。
魏之远不再就上学的事和魏谦做斗争了——他就要死了,一切的斗争都没有意义了。
为了这封遗书,魏之远特意请教了老师如何使用字典,每天下课时间、玩的时间,他都在老师借给他的旧字典上拼命认字。
魏谦在学校门口把魏之远放下,冲着小学一扬下巴,用大赦天下一般的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