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一张写满震惊的脸不巧被谷天璇误解了,谷天璇还以为他是“大惊失色”,当即适时地开口道:“千钟、赤岩两派的高手,在下都亲自见识过了,这一趟便也不虚此行,我敬诸位都是英雄。”
周翡轻轻吐出一口气,仰头冲离地不到三尺,手脚并用抓着绳索的李妍道:“下来。”
那木桌上的茶杯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鱼老看起来好像一如往常,只是在偷懒闭目养神而已,随时可能一脸不耐烦地睁开眼,吹胡子瞪眼地冲她嚷嚷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张博林气得大叫一声,不依不饶地拔腿便要去追。周翡立刻跟上。
周翡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好似生了锈,得努力地想、努力地扒开眼前迷雾横行的水雾森森,才能听懂谢允在说些什么。
柔软的王八蛋,赶紧死去吧!
周翡一转头,正好看见赵秋生给自己递了个询问的眼神,那又臭又硬的老古板眼神里也不免带了些忧虑和心虚,仿佛还想从她这儿找些底气。那种忧虑简直就像她自己在照镜子,忽然间,周翡不慌了。
周翡又冲李妍道:“叫你下来,本想让你给鱼太师叔磕个头,来不及了,你先上去等我吧。”
“阿翡,”谢允突然叫住她,收敛了嬉皮笑脸,目光落在周翡的望春山上,“当你长大成人,所有扶着你的手都会慢慢离开,你得自己走过无数的坎坷,你觉得自己的命运悬在刀尖上,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但你可知道,这已经是世上最大的幸运了。”
周翡入夜前还在镇上落脚,因为四十八寨的异常动静才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相当于正好跟围攻四十八寨的伪朝大军擦肩而过。镇上客栈里闹哄哄磕牙打屁的声音依稀仍在耳畔,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声夹杂其中,能传出去老远,百姓们一个个安逸得好似活神仙……
周翡:“……闭嘴。”
谢允蜷起手指,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张博林听了这通连环屁,当即横眉立目,便要破口大骂。忽然,他的目光越过北斗与寇丹等人,看向不远处来人的方向。张博林先是一呆,随即神色骤变,怒目金刚转眼成了笑口弥勒,他哈哈大笑道:“不苛刻,能办,龟儿子,你跪下叫声‘爹’,给咱们磕十个孝子贤孙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