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没落，又一群鸟冲天而起，在天空茫然盘旋，凄厉的鸟鸣声传出老远。周翡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望春山。
然而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怯，她想了想，十分有理有据地回道：“这个嘛，天黑以后山路不好走，林间有雾气，特别容易迷路……”
这时，一只手极快地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那栽倒的花瓶。
少女时代的李瑾容不敢大意，即使是她爹扔过来的一块布，她也谨慎地退后了两步，调整好姿势才伸手接住。李徵扔过来的是一件十分活泼的碎花夹袄，剪裁熟练，针脚也十分整齐，手艺虽说不上多精良，也算很过得去了。无论是颜色、样式，还是尺寸，都看得出是给她穿的。
寇丹看他那嘴硬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笑，又动手重新将杯子摆整齐：“师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何必为难自己呢？我又不是外人。”
除了李妍还在不明状况地揉眼睛，连吴楚楚都警醒地惊惶起来。
听谢允这么一问，周翡心说：我哪儿知道？
李瑾容没理会这句宽慰，在她看来，“宽慰”也是废话的一种，她依然是皱着眉问道：“马吉利他们上次来信说到哪儿了？”
李瑾容随手拉出一本《大学》，抖落了上面的尘土，翻开后，见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的批注比正文还多，一股书呆气顺着潮气扑面而来。她便忍不住一哂，轻轻放在一边，将书架中间一层的几个书匣挨个儿取下，伸手在木架上摸了摸，继而一抠一掰，“吧嗒”一下，取下了一块木板。
寇丹微微歪了歪头，眼角泛起细微的笑纹，轻声道：“像师叔这样在一条寒江中默守二十年的人，不想说什么是不会说的，这点分寸师侄还有。想必海天一色的秘密从您这里是拿不到了，那么我便不问了。”
寇丹一愣。
此时，在山下小镇中，谢允疑惑地将被风刮上的窗户重新推开，眯起眼远远看了看四十八寨的方向，转头问周翡道：“你们寨中每天人来人往，巡山的到处都是，鸟群有这么容易受惊吗？”
书房里大多是周以棠留下的东西，文房用品与书本都还在原处，没有动过，墙角有一大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四书五经与各家典籍。倘若把这一架子书看完吃透，考个功名大概是足够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