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朱雀主的黑牢里。”
周翡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在?”
是如今衡山已经人走山空,徒留布满尘灰的地下暗道。而他们这些无意中闯入其中的后辈在里头目睹了二十年恩怨的了结。周翡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触碰到了那种强烈的悲伤,来自她往常所不能理解的“物是人非”。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简直不知道什么叫作‘委屈’。”霓裳夫人放过了她,不咸不淡地讲起自己来,“那时候不论是谁跟我说话,声气都先低上三分。我想要什么,只要说上几句好听的,自然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帮我弄来……有一次我在小楼上弹琴,楼下有人聒噪得很,我有点不高兴,便将琴上的穗子揪下来扔了出去,好多人为了争抢那把穗子,打了个头破血流。”
咬人的狗不叫。霓裳夫人心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离家这么久,周翡几乎都要忘了家里人是什么样了,一路的惊慌与委屈,不见踪影的李晟,惨死的晨飞师兄,孤苦伶仃的吴家小姐,至今联系不到的王老夫人,华容城里疯疯癫癫的枯荣手,大当家写给周以棠那封令人挂心的信,还有她这飞来横祸一般莫名其妙的虚名……这些平时都被她深深地压在心底,哪怕是意外遭遇李妍,也没有一丝半毫吐露的意思——因为告诉她实在没什么用。
周翡听见她熟悉的聒噪,额角的青筋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一腔憋屈顿时有了倾泻之地,冷着脸进入了说好的“跟李妍算账环节”,冲她吼道:“谁让你乱跑的?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谁让你随便下山的!”
谢允疑惑道:“什么字?”
周翡十分没耐心地一摆手:“哪个长辈带你出来的?你在哪儿跟他们失散的?”
她还没说完,就发现周翡脸色不对了。李妍话音一顿,奇道:“阿翡,你怎么了?”
周翡这几天实在太劳心费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存”这个名字,周翡也只从谢允嘴里听到过一次,就跟李妍对“李徵”不熟悉一样,她也卡了一下壳方才想起来,忙“嗯”了一声。
周翡在王老夫人面前的时候,是十分乖巧且不多嘴的,让干什么干什么,别人都安排好了,她正好偷懒,很能胜任一个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