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手中的望春山在这一刻,陡然从洗墨江上一根细软的柳条变成了锐利无匹的破雪刀,一瞬间,正神归位,她恢复了真身法相——她身上蠢蠢欲动已久的枯荣真气陡然提到了极致,刀尖转了一个极其圆滑的弧度,而后,刀斩衡山的“山”字诀劈头盖脸地砸向杨瑾。
周翡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犹豫:“你觉得我不该应?”
霓裳夫人接过来,轻抚刀身,尖尖的手指一推,“锵”一声轻响,这尘封的利器发出一声叹息,露出真容来。长长的刀刃上流光一纵而逝,仿佛只亮了个相,便消失在刀身里,刀身处有一铭字,是个“山”。
周翡:“你给我站那儿!”
“斩。”周翡也伸出一只手,先是与谢允凝滞在半空中的手掌擦边而过,随即陡然一横。
李妍:“阿——翡——”
她弯起来的嘴角还盛着笑意,眼神却已经暗含了警惕,冲谢允温声道:“我说了,一片金叶子不够,你那一袋都不够。千岁忧先生,没有筹码,你就别再刺探了,咱俩也算是旧相识,你该知道,世上没人能撬开我的嘴。”
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个拇指大的玛瑙小印,通体柿子红,显得格外晶莹剔透,上面刻了个活灵活现的“五蝠”。徐舵主十分乖觉地没凑到周翡跟前,而是转身递给了李妍,说道:“拿个小玩意儿给姑娘回去耍,此物叫作‘五蝠令’,往后出门在外,您只要是带着这个,甭管是住店还是雇车,一干差遣,必没人敢耍滑头,保证尽心竭力。”
所谓“天真”,大概只不过是在狭窄背光的地下暗牢里,明明四面楚歌,明明听懂了“此地危险”,还是执意将一袋乱七八糟的药粉顺着墙上的小窟窿塞过来吧?
谢允是半夜三更被周翡砸门砸起来的,他倒也好脾气,居然没急。他拉开门,也不请周翡进去,反而有点暧昧有点贱地打量着周翡:“小美人,你知道半夜三更砸一个男人的门是什么意思吗?”
霓裳夫人一甩袖子:“说得好,送客!”
“你们名门之后,见识多,视野宽,倘若悟性足够,能走到老寨主那个路数上,那十年后,别说是‘断雁刀’,就算是断魂刀,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相对的,前二十年里,你们没有他专心,没有他基本功扎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