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工作证掉了。”肖海洋嘀咕了一声,手指从焦黑漏孔的衣兜里穿出来,皱着眉四下找。
肖海洋:“顾叔叔。”
“啊,”声音清脆的年轻女警说,“是顾钊警官吗?你真的认识他?哎,让我看一下……”
“要死”的感怀约莫只有短短的一刹,他来不及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 也并未如同文学作品中描述得那样伤怀悠远,他心里很乱,像一片不知从何说起的大海, 万千念头起伏湮灭如潮, 最突兀的一个是:“这圈到底怎么打开?”
肖海洋不喜欢顾钊那张黑白的遗像,他随身带着的是一张合影,是顾钊休班的时候带他出去玩,在公园照的。那上面的男人看起来更年轻、更放松一点,按着小男孩的头,手里替他举着个棉花糖,冲着镜头有些不自在的微笑,和遗像上的不大一样。
“后悔?”卫兰一顿,低头一笑,弹了弹烟灰,附近又不知是谁清早起来就放了一挂大地红,炸得路边汽车齐声鼓噪,连审讯室里都能依稀听见,卫兰侧耳听了片刻,有些出神,答非所问地喃喃说,“这是快过年了吧?”
过了好一会,陆嘉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边,不知从哪弄来了两个冰激凌,递给周怀瑾一个——据陆嘉说,洋鬼子味觉不灵敏,冰激凌做得比国内甜,正合他的胃口,一定要吃够了再回去。
范思远不知为什么,一直盯着那张照片,觉得上面的男人十分眼熟,被警察拖着走的时候,目光仍然死死地黏在上面。
“不!不——”
“你夹了一张谁的照片?”郎乔一边催他快走一边随口问。
死囚因为背负枷锁,所以在铡刀下一动也不能动。
下一刻,肖海洋被人一把推开,他保持着这样魂飞魄散的僵硬歪倒在一边,这才意识到臆想中的剧痛竟然没有来,只是衣兜漏了个窟窿——
骆闻舟手上蹭了费渡身上的血迹,依稀意识到是急救人员不顾现场没清理干净就冲进来了,茫然地跟着急救员的指示走。
夕阳已经开始下沉了,他听见不远处的陆嘉不知在给谁打电话,陆嘉脸色一直很紧绷,对着电话那头接连追问了两遍“你确定没事了”,才略有缓和,然后声音柔软下来,周怀瑾隐约听见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