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舟突然沉默，费渡心里骤然升起隐约的不安。
骆闻舟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很想。”
“你还记得周怀瑾在审讯室里交代的口供吗？”
他分明只是个冬夜里一碗瘦肉粥、一盘花样咸菜就能心满意足的人，给他一杯咖啡和一些琐碎的待整理文件，他就能消消停停地在办公室一角消磨掉一整天——他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和金钱欲望去和深渊里的凶兽周旋？
费渡的喉咙一动。
可是“衣冠禽兽”终究只是禽兽，再多的功夫也是表面功夫，稍有风吹草动就禁不住推敲，哪个会像他一样无懈可击，能陪着语无伦次的乡下女人王秀娟、懵懵懂懂的小丫头晨晨“衣冠”到底呢？
骆闻舟这回结结实实地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他们和你接触过？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费渡勉强一笑：“我……”
骆闻舟狠狠一拍桌子，却没能拍断费渡的话音。
骆闻舟头疼地揉起了额头，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各自在凌晨里消化着庞杂的信息。
被这巨大的秘密砸晕的七情六欲，却“水落石出”一般地露出头来。
“我知道，电话传唤过了……听郎二说，好像是个很有名的开发商？”骆闻舟递给费渡一个疑惑的眼神，“但他好像除了特别有钱之外，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吧？”
以他的敏锐，肯定能看出来，那些人圈地建“坟场”的行为, 是已经不满足于做“杀手”和“打手”的预兆, 他们在构造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骇人听闻的“产业链条”, 想通过出租坟场拉起一张大网，把黑暗中那些饮血啖肉的怪物都吸引出来, 捏住他们的把柄，从而建立自己的王国和秩序——
费渡在他的注视下僵了三秒，一把抓住他乱戳的爪子，猛地把骆闻舟压在小餐桌上，用撕咬的力度堵住了他的嘴。
因为“不自由，毋宁死”——
“放……”骆闻舟一句粗话到了嘴边，生生又给挡在了牙关之后，他低头看着靠坐在一边的费渡，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意外”，费渡可能会永远隐瞒下去，如果那些人来找他，他就会顺水推舟，孤助无缘地走进深渊里。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