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居然来接他了?
天一冷,陶然就早早地套上了乌龟壳一样的羽绒服,裹得十分厚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骆闻舟抬头看过去的时候, 见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立刻就知道这盒“土特产”不是单纯的土特产。
两个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孩紧绷的神经骤然崩断,剧烈地一哆嗦,外衣的金属拉链撞到了塑料桶壁——
费渡很少当着别人办出这么缺心眼的事,多少有点懊恼:“我其实……”
“陶然!”骆闻舟吐出一口白气,对着他的背影说,“她得这个病,是不是因为老杨?是不是因为老杨出事,她一直心情抑郁才会这样?”
骆闻舟:“什么都不会,你跟骆一锅一样没用……嘶,小兔崽子!”
“晚期,”陶然说,好像被寒风呛了嗓子,他吐字有些困难,“没多少……没多少日子了。”
与你是天才地才还是鬼才、有几万贯的家财、多大的权势,都没什么关系。
“处理完我的后事,你切记,别再跟局里的人联系,有些人已经变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一定要小心。闻舟和陶然他们这些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心里有数,但都还太年轻,心或许有余,能力未必足,不要将他们牵扯进来,你也不要同他们来往太密切,以免后生们不知轻重,造成无谓的牺牲。”
“十点半,”费渡看了一眼表,对这种中老年人作息嗤之以鼻,“别说午夜场,社交场都还没进入主题呢,师兄,商量一下……”
费渡连忙见好就收,拎起车把,推起古朴的大“二八”去了地下室,楼梯间的柜橱上有个全身镜,他上来时无意中一抬头,发现自己嘴角居然挂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
寒夜里,霜花如刻,有万家灯火——
突然,塑料垃圾桶被人轻轻的一敲。
骆闻舟倏地一愣——陶然方才敲打盒子,是在暗示他盒子里除了腊肉还有别的东西,补上这一句话,则代表里面的东西是从师娘——杨正锋的遗孀那里拿过来的。
眼看推门进了家,骆闻舟一手拎着腊肉盒子,一手夹着“叮咣”乱响的自行车,还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费渡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搂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