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每天看着她，就觉得看见自己朝不保夕的命运。怀信是我胡乱抓住的救命稻草，我当时几乎跟他形影不离，有时候甚至会把自己的食物用勺子碾碎了喂他一两口，我想无论周峻茂想干什么，他总要顾忌自己亲生的孩子。”
周怀瑾说到这里，顿了顿，伸手撑住额头，用力按着太阳穴，深吸了口气：“当你时刻处在小命不保的恐惧中时，你就会知道那种感觉，某些关键词会让你特别敏感——我乍一听见‘死’字，都没来得及联系上下句的语境，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要对我动手了，吓得手脚冰冷地僵在了原地。”
“你说当时书房的门没有关上，”费渡接着说，“那就应该不是寒冷的冬天，也不是需要开空调的夏天？”
骆闻舟一愣，身后却递过一封文件夹——费渡好像早料到他会问这个, 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怀信和杨波的，都在这里。”
周怀瑾仰面望向天花板，灯光不留情面地戳进他的瞳孔，他似乎犹豫着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才开口：“周氏公益基金涉嫌洗/黑/钱的事，你们查出眉目了吗？查不出来也请你们仔细一点，肯定有其他把柄，可惜他们一直防着我，不让我接触相关业务，我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周氏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早年发家时用的不止合法手段。”
周怀瑾大概是渴极了，端起费渡给他倒的水一饮而尽：“我确实做了一些不光明正大的事，但是怀信在这件事里，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如果你们能给他一个公道的说法，让周氏就此破产还是一文不值，我都无所谓，不管我是不是正牌的继承人——费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
费渡端详着他疲惫的脸，用笔帽有节奏地轻轻点着木质的桌子：“周总，白天学习工作，夜里带小孩，连成年人也吃不消，你当时应该还在念书吧，他影响你了吗，上课的时候困不困？”
骆闻舟眼角一跳——周峻茂车祸身亡的日期也正好是九月十六号，费渡“入职”的第一天！
“等等，”骆闻舟突然说，“周先生，麻烦给我一个确切时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骆闻舟理直气壮：“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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