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盒奶糖,老式的、粗制滥造的包装,总是不规则的糖块形状,往死里黏牙——他记得这东西的味道。
“小伙子, 你这不行啊,”旁边骨科的老大夫一边替费渡处理受伤的左臂, 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一看就是生活习惯不好吧?你们现在年轻人呐,昼伏夜出,又不爱运动,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哪一瘫玩电脑,身体能好吗?我就纳闷了, 那破玩意有什么好玩的?别觉得你年轻, 二三十岁就骨质疏松的有的是……”
他把副驾驶的座位又往后调了调,占了车内空间的大半壁江山,整个人几乎要躺下了,半合着眼一靠,在绵延不绝的疼痛中,想起了他方才遭遇的那场车祸。
骆闻舟还打算说点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从办公室座机打过来的,骆闻舟一愣,心里隐约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费渡从未体会过这种中国式的家长文化,叼着一颗丸子,感觉听起来十分新鲜。
他像只头一次到了别人领地里的猫,脊梁骨上的每一截骨头都充满了警惕。就这样一步一挪地来到了骆闻舟家门口。骆闻舟刚一开门,“一家之主”就探出了一颗早早准备好的小圆脑袋,往外张望。
“不能,”费渡慢条斯理地把炸丸子咽了下去,“不过买都买不起的痛苦显然更表层一点。”
这回听见了,沙发缝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两根翘起来的胡子,随即,它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又果断缩了回去。
骆一锅的视野被他手里的大纸盒挡住,疑心这是铲屎工给它老人家进贡的新鲜玩意,遂不客气地伸长了脖子,吊起爪子去抓,被骆闻舟眼疾手快地在爪子上敲了一下,骆一锅愤然落地,“嗷嗷”叫了两声,直到这时,它才看清了后面还有个陌生人。
费渡忍不住笑了起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是谋杀,后者只是事故。
更倒霉的是,也不知怎么那么巧,费渡难得的狼狈时刻居然正好被骆闻舟那缺德玩意看见了。
骆闻舟抬起头,正对上费渡的眼睛,他于是干巴巴地说:“看什么看,我不会给你唱生日歌的,你打算许个愿吗?保佑明年生日不被车撞这种也行。”
他手机音量很大,费渡也听见了。
最后这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