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生——
她仰起头,抹了一把眼睛,回想起来——忠义是没了。
这时,对讲机里就传来郎乔的声音:“老大,刚才有对小情侣举报说在景观公园里看见了嫌疑人的车,内置灯亮着,恐怕凶手还在里面,他们没敢过去!”
这时,大屏幕上的费渡开了口:“阿姨,我自己的妈妈如果还活着,应该是跟您差不多的年纪。”
要说起来,真是奇妙,他明明是一副平凡相貌,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落到她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她把三魂哭出了七魄,想要把自己砸在这城市脸上的勇士之心也随着眼泪付之东流,她重新软弱成了刚到燕城时惶惶然不知来路的女人,甚至于从高处看下去时,她突然觉得有些腿软。
楼顶女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这张灿烂的旧照, 当即一滞,她整个人一脚里一脚外地跨在护栏上,背后的“翅膀”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费渡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如影随形地追着他匆忙的脚步:“……我比忠义回家回得勤一些,毕竟他得辛苦攒钱给您治病,我当时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学生,每周末,她都会提前在花瓶里换好鲜花,强打精神准备好我喜欢吃的东西,打扫我的房间,把我的被子拿出去晒。她不喜欢和保姆住,所以这些事都必须独自完成——您也会给忠义晒被子吗?”
“费总,设备就位了!”
骆闻舟听了这一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看归看,他脚步不停,飞快地穿过广场空地,赶往下一座建筑物:“3组,临街的那几个大高楼顶楼有监控,可以直接调,不要浪费时间。陶然你那边注意疏散通道,4组跟我去东区的双子大楼,有几个楼层正在施工,重点排查。”
就在这时,“天幕”上的图片陡然撤了,一段视频插播进来。
草草搭出来的背景是一面苍白的墙,几道光从不同角度打上去,亮得有点刺眼,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屏幕正中央,大约是设备设置得仓促,像素和尺寸并不匹配,他整个人被拉长得有点失真。
他有十八九岁, 长得很普通, 有点黑, 面对镜头的时候, 站姿十分拘谨,一张笑口却四门大开, 露出无遮无掩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