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开始处理宫中的杂役内监了,说不定会把所有的人都杀了。所以说,我们要走的话,就要趁早,趁着辽人还没有熟悉宫廷的时候……”
外面隐隐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声、哭喊声,宛如一把钝刀,在不停地切割着她的内心。一种疼痛从胸膛深处迸裂出来,几乎将她逼入疯狂。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苏谧所熟悉的贪婪和欲望,众士兵的眼神迅速地在院子里面扫过,一边高喊着:“有人没有?统统给老子出来!”就要向屋里走来。
“这个宫里头原本住着的女人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在这里?”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掠夺吵闹,十几个强盗披金抱银、满载而归地走出来,四处搜寻了一阵子,对着门口依然垂手站立的三人喊道。
只余下空气中散发着的袅袅香气,还萦绕在人的鼻端……
苏谧却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重叠,自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场噩梦里,同样熟悉的场景将她逐渐的堆积淹没。像是一张无所不在的巨网,将她牢牢地困束住,无法挣脱。
“怎么可能有人对这样的事情习惯?”苏谧的语气瞬间拔高。刚刚他的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她以为她已经习惯,她以为她可以无动于衷,可是,无情的现实却让她发现,长年积累的坚强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瓷片,只要轻微的敲击就能够把它击地粉碎。
苏谧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个……先等小禄子拿来吃的再说吧。”齐皓的笑容依然是那样的无所谓:“接下来恐怕还有力气活要干呢。”
苏谧三人安静地呆在角落,倒是没有辽人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一直到了快酉时,宫门处又有沉重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外面传来辽军的高声呼喝,“大王有令,全部齐宫的人都到宫门外集合,有擅自藏匿者杀无赦!”
也许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就如同,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
她缓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屋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乌木宝隔的折角屏风被推倒在地上,半压着歪斜的紫檀木包金桌子。香梨木的梳妆台被刀剑劈开,里面精美的金银首饰早已被席卷一空,墙角的柜子都被翻过,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绣着银色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