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比屋里的任何人明白,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子鲜活的眼神了。
等她再睁开双眼,已经淡若清风,无喜无忧。
“是惠儿那个小丫头,”小禄子低声道,“说是今天去东边梅林里折梅花时刚好让万岁爷给看见了,如今正在里头……嘿嘿,承欢呢,也不知道她哪座祖坟上冒了青烟,怎么就让她给……”
难道你还不明白?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如果被惠儿这么出去把事情闹大了,只怕她们都没有活路了。
苏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翘。
惠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反抗了,她只是费力地挣扎着回过头去望着那满床的绫罗锦缎,和那滩在满目流光溢彩中依然掩不住的红的刺眼的小小血迹,这里是她一生最短暂的美梦实现又破碎的地方。
香萝脸都要烧起来了,也不敢细看,微微偏过头去,道:“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快准备热水,先去洗个澡再说吧。”
可是惠儿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来,合三人之力竟然拉不住她。香萝连忙唤外面候着的几个小丫头进来,众人七手八脚这才把惠儿按回床上去。
想到高升诺刚才的话,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说,都散去了。
略站了一会儿,苏谧就快步离开了,卫清儿还等着她的药呢。
“……”
她还睡得正香,在那些柔顺光滑的布料里,也在那个华贵奢侈的美梦里。
惠儿赤|裸裸的身子上遍布着点点青紫的淤痕和污液。
纵是苏谧觉得自己已经是铁石心肠,看到那个眼神也禁不住被触动。
香霖此时站在那里,脸色阵阵发青,嘴唇不住地打颤,几乎是快要晕倒过去的样子。也说不清是因为这天气太冷而冻的,还是因为被人捷足先登而气的。她的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丝帕,心里却在拉扯着那个小贱人的头发,丝帕已经几乎快要被她扯破了。
采薇宫东侧院的西暖阁里住的是卫清儿,而东暖阁,就是她们今天要收拾的地方。
等了不久,远远地从西边跑过来一个身穿褐色总管服饰的内监来。
……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