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柩归府,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喉间突然哽住,转身时,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太史慈手背,瞬间洇湿了玄甲上的蟠龙纹。
夜幕如墨,唯有江面浮着几点昏黄渔火,在浪涛间明明灭灭。远处舰队却似蛰伏的巨兽,无声无息地破开夜色,吕蒙的赤色战旗与吕岱的玄色令旗在夜风里低垂如丧,簇拥着中央那艘覆满素缟的主舰。船舷悬挂的白灯笼随着浪涌摇晃,倒映在江面的光影破碎成无数惨白的鳞片,在漆黑的水面上诡异地浮动。
周瑜裹紧身上孝衣,夜露早已打湿了肩头,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他死死盯着那片逐渐逼近的白影,喉结不住滚动,忽然狠狠咬碎钢牙,牙龈渗出的血腥味混着夜风灌入喉中。来了沙哑的呢喃惊飞岸边栖息的夜枭,羽翼扑棱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身旁的太史慈握紧佩剑,双眼死死盯着主舰。周瑜猛地拽住他的披风,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颤抖:子义,随我登舰!无论如何都要将兄长接回!
主舰缓缓靠岸,锚链坠入水中的闷响惊起层层涟漪。甲板上亲卫们身披素服,在火把映照下如同幽魂。
船锚坠入江心的闷响惊碎夜雾,太史慈的靴尖刚踏上主舰的悬梯,忽闻右侧传来急促的金属碰撞声。吕蒙与吕岱如离弦之箭跃下邻船,二人面色铁青:都督!且容我等禀明详情!
周瑜攥着扶手的指节骤然发白,夜风卷着咸腥灌入喉中。甲板上烛火明灭间,全琮与陈武持枪分立两侧,簇拥着张纮与孙权步出副舰。
子纲先生?仲谋贤弟?周瑜的声音被江风扯得支离破碎。他望着孙权刻意束起的孝带——那抹白得刺眼的麻布,竟比自己额间的还要齐整。太史慈下意识握紧佩剑,青铜护腕摩擦出细碎声响,在死寂的码头掀起一阵寒意。
都督!张纮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主公之死,其中大有蹊跷!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
周瑜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寒星映着他眼底的冷意。他看着张纮,沉声道:子纲先生,拣要紧的说。黄忠伏击之事,我已然知晓。我现在只想知道,主公登船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纮微微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