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重伤的身躯与敌人机枪阵地同归于尽的壮烈场面,最后一闭眼将杯中的老白干轻轻泼洒在那顶破烂的军帽下。
“还有你,王大壮,训练时我总是批评你不爱动脑子,上了战场也是一样,你抱着那两个美国鬼子,直接用刺刀不就行了,拉什么都手榴弹……”
在一个只剩下一半的军功章跟前,老葛再次倒满了杯中的酒,语气一如平时一般,就好像王大壮那个憨头憨脑的兵就站在他眼前,冲着他没心没肺的笑着……
就这样老葛每走到一个遗物前,便倒上一杯酒,说上一会儿话,有时很温和,有时又有些严厉,有时哈哈的笑着,有时还会有些琐碎的抱怨。
如果是在营帐外,或许会有人认为,老葛亦如往常的,跟着手下的兵有说有笑,与那几个兴趣相投的至交好友聊天打趣。
然而只有进入其中,才会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老葛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独白,而他的兵,他的战友,如今只剩下白色桌布上的那一个个简陋不能在简陋的遗物,然而就是这些遗物,在老葛眼里就是活生生的兵……
“兄弟们,咱们胜了,整整五十七个反步兵地雷,其震撼效果连美国鬼子都以为咱们身后有一支深不可测的炮兵群,以至于连他的增援部队都不敢靠近一步,志司首长知道后,就是三个字‘好样的’!
志司首长说的没错,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身后的祖国都会为你们自豪,哪怕是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咱们的子孙后代听了这些事迹后,也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你们一句好样的,今天……我有些啰嗦了,好了兄弟们,喝了这杯酒,便一路走好,待胜利之时,我老葛再跟大家伙不醉不归!”
言罢,老葛一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酒杯放下,不满血丝的双眼亦如昨夜难办锐利锋芒,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决堤般的两道洪流便夺眶而出,泪如雨下……
“敬礼!”
当老葛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从营帐里奔出来时,寒风之中独立加强团团长秦东民等人一字排开,无不眼含热泪,冲着那顶黑色的帐篷郑重的行了个军礼,老葛见此也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入队伍,站定身子,缓缓将右手举至齐眉处。
北风呼啸,寒风肆虐,婉如平地奏起的哀乐,在声声诉说着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