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甘国宝大呼水兵救火,副帆上的火焰就已经点燃了主帆。战船的速度再以肉眼可见样的速度降低着,不停地降低着。而降低了速度后的提督座船更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复汉军水师来宰割。
“你走吧。”这时甘国宝却打开了李慧的手。他累了,真的是累了。
“走吧,都走吧。别在这儿陪着老头子送死了。”甘国宝摆手摇头。两股浑浊的泪水也从他的老眼中流出,广东水师败了,广州危矣,广东危矣。
张球不能不这样想。陈鸣用聋哑人来操作火龙弹的铸造,连弹壳铸造都有学习了铸造手艺的聋哑人来完成,外界人等真心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听到。如今一经使出,那就是大杀四方!
日后在中国海军史上留下自己深深一笔印记的叶廷洋,现在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叶廷洋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揣测给未来的中国海军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他的父亲叶相德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前途远比自己光明。
“岂不闻殿下言,火龙弹潜力已尽,而火炮的潜力无穷。现在还只能远近与火龙弹相当,未来却必会远超火龙弹。”
每次窗前响起脚步声,外屋的刘武、熊炳章,里屋的陈鸣总是会同时抬起头,不过等来的却都是各地送来等待批示的呈文,对于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依旧杳无音信。
人只要一生起念头,就总会把自己放到有力的位置上去想。叶家父子俩的想法……事物相似,结论却大相径庭。
轰轰轰……
他败了。甘国宝只是困兽犹斗,临死一搏,如此而已。“火弹,火弹……”没理会李慧错愕的神色,甘国宝只看着对面继续向座船射来的火箭弹。
这个宅院就是陈鸣的落脚地。他现在在里头的书房里,至于干什么的,刘武、熊炳章虽然没去看,却也知道,一定是各地政府的组建工作。
但陈鸣也老是分心,并不比熊炳章和刘武好到哪里去了。东南水师自昨天清晨与清军水师再战,战场从大亚湾一带燃起,一路向大海深处延伸,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也幸亏这两日没见到台风袭来,否则陈鸣的‘玻璃心’非碎了不可。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空由血红色转向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