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的谢安,竟在自己这皇帝前大发脾气,更使他清楚事情的险恶严峻。出奇地他心中没有任何怒意,只有惊惧和不安。
他眼看的虽是宫城内的重楼叠阁,心想的却是将来可见的两玄之争,心中百感交集。
谢安柔声道:“皇上有就建弥勒寺之举,向佛门德高望重者如支循等征询意见吗?”
燕飞一众人等沿秦淮河北岸蜿蜒曲折的长街漫步,离开笔直的御道,又是另一番引人入胜的感受。
这番话说得非常严重,如谢安稍有微言,将变成谢安怀疑司马曜当皇帝的能力。
司马曜已连续三天取消早朝,自纳得新宠张贵人后,借口淝水之战后须休养生息,荒怠朝政。更美其名因谢安和王坦之劳苦功高,大幅削减他们的政务,转移到司马道子的尚书官署手上,所以兴建弥勒寺如此重大的事,亦跨越谢安,使他无从阻止。
梁定都和高彦则像错贴的门神,互不相望,而不言则已,一说话便互不相让,斗嘴争拗,明嘲暗讽,令燕飞不胜其烦。
司马曜所居的宫城,不仅是皇家的宫殿区,更是战争中可发挥庞大防守力的坚固堡垒。
只听他以皇帝之尊,亦要以“安公”来称呼谢安,可见谢安在朝廷的地位。
高彦高兴起来,一副胜利的神态,领路去也。
高彦生气道:“你怎会懂我们荒人无肉不欢的饮食习惯,百日没吃东西,醒来后还要去吃令人淡出鸟来的素菜,算那一门子的道理!哼!现在是谁请客?”
“中书令大人到!”
司马曜想不到谢安竟敢如此对他不留余地,愤然道:“谁是谁非,朕懂得分辩,若事事要向人询问,还如何治理国家?”
谢安淡淡看着这位南晋天子,直至看得他心中发毛,缓缓道:‘天下纷乱,人心思道,自古已然。当对现实感到绝望,便改而追寻精神上的解放,以摆脱置身的处境,更是人情之常。汉末世乱,道教异端起于民间,与乱民结合,遂生太平道和五斗米道之乱,遗祸至今未息,影响深远。多建一间佛寺,少建一间佛寺,本来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一回事,不过若与竺法庆有关,此事万万不行,请皇上收回成命。”
南晋宫城位于建康东城北部,又称为台城,所谓天